卫辞嗤笑一声,“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哭。”
更何况是为了个女人。
叶可卿有些没来由的心虚,开始解释:“那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想来我们也不是多深的感情……”
对方的笑冷下来,似有剑气从她咽喉飞过,令她顿了顿。
“不管以前怎么样,我……我现在就是心悦青阳尘璧,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你还是早些回头是岸。”
空气冷冽了几分,寂静中叶可卿心跳如鼓。
随后卫辞不屑一笑,“不过是逗你玩,还当真了。”
“那便好,那便好。”叶可卿松了口气。
“你不过是小爷的洗脚婢,如今攀了高枝便忘了本分,着实是人间的一味愚,罢了,你走吧,走了便莫要再回来,若再被人丢弃,小爷我……”
我便……不再准你离开我半步。
卫辞的眸子暗了暗,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脸色深沉如海。
“谢谢你。”叶可卿转身要走。
“等等。”卫辞喊住她,“如今你知道了我和你的前尘过往,仍是选择他?你当真对他情深如此?”
叶可卿心有愧意,低声道:“抱歉,以前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但是他,我放不下。”
卫辞的喉咙有些酸。
“若他负你,你不后悔?”
“不后悔。”
因为,他值得。
火冷灯稀,昏昏雪意。
青阳尘璧从夜色中下了马车,打开门锁进到院子,叶可卿那间屋子一片冷黑,令他恍然失神。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是他亲手将人赶走的。
冬天的水不那么容易烧得开,他将手放进烫水里,反复地搓洗……
好似碰了什么脏东西。
那个女人的触碰,让他恶心,一想到他当着叶可卿的面抓住冯妤的手,他的心里就一阵钻心的疼。
直到手被烫得潮红,他才作罢,除去衣服,倒在床上。
今日他饮了不少闷酒,心中郁堵难纾,仿佛只有将那人儿拢在怀里才能好受一些。
他的脸颊烧红,眼神迷离,隐约中有人用手背量了量他额头的温度。
如火龙遇到冰窖,他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腕,借着月色看清是叶可卿的脸。
看来是喝醉了,竟开始做梦。
他将那人拉住胸前,挑起对方下巴,温柔的目光不放过每一寸地方,少女的眼尾含着比月华还美的晶莹,他晃了晃神,喃喃道:“还是这么招人。”
随后,他的拇指摩挲起少女的眼尾,轻轻擦掉她的泪。
却不想,他这番动作,害得她哭得更汹涌了些。
他闭眼吻在泪痕上,一点点辗转,试图将悲伤熨平。
“别哭。”
叶可卿的脸上喷洒着男子的鼻息,带起酸苦的酒气,她心中亦是心疼得厉害。
“青阳,你别再赶我走了。”她哭着说。
青阳尘璧在听清她的声音时,酒醒了七分。
他猛地将人带到怀里,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将她的香甜摁进咽喉里,狠狠地吮吸,似吸阳气的艳鬼,不知节制。
待到他放开叶可卿时,叶可卿的腿已经软了,手臂阻挡得发酸,心里却好似吃了蜜,娇娇柔柔地唤他:“青阳……”
“妤儿,过来。”
什么!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灵台,叶可卿浑身发寒,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抖着嗓音问:“你叫我什么?”
那边迟迟没有回应,像是醉得睡了过去。
良久。
她一点点,失魂落魄地挪移回了房间,小小一团人影抱住自己的膝盖,埋头一耸一耸地哭泣,那还未愈合的伤口又被撕开一道更大的口子。
她像一只形销骨立的小兽,独自舔舐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