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为王前驱(1 / 2)
阳城的战事,虽然得失只是一座城池,但却成功搅动了关西、关东两边的大局势。
徐荣按照董卓的吩咐,拿下了阳城之后,就提前派遣一部分将士返回,策马开道,后边缴获的辎车上装载着俘虏的妇女,并把人头系在车辕上,高唱凯歌返回雒阳报捷,大声宣扬:“击败豫州叛军,王师大获全胜!”
而董卓在向雒阳城中的士民炫耀完自己的赫赫武功之后,才让人将人头在城外焚烧,而车上的妇女和财货就尽数赏赐给了此战在阳城之战中立下战功的将士们。
眼看着这么多财货和妇人都赏赐给了军中的那些立功的同僚,还驻守在雒阳的其他董军人马无不被刺激得眼红,纷纷积极请战,想要借关东兵马的人头来换取军功和赏赐。
董卓心知手下兵马士心可用,但他却不急于和关东兵马立即开战,眼下借着大胜的军威震慑,将河南尹一地的百姓黔首,尽数迁往三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除了以袁隗为首的留在雒阳的袁氏一族五十多口人被董卓诛杀殆尽之外,天子和其他公卿的车驾已经提前出发前往长安,但雒阳方圆两百里之内的士民百姓却还没有开始迁徙。
之前在朝廷之上,杨彪曾经用“盘庚迁都,殷人怀怨”的前车之鉴来劝阻董卓这种一意迁都、无所顾忌的霸道行为,但已经和朝堂士大夫撕破脸的董卓也毫不客气地回敬说道:“百姓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可令诣沧海。”
所以董卓驱使河南尹治下的百姓西迁的方法很简单,就如同往昔羌乱难定,汉朝廷想要弃守凉州的时候,将凉州百姓强行东迁的行为一样,先逮捕雒阳城中富户豪商,捏造罪名将他们处死,然后将他们的财物没收,家人奴仆尽数没入官府和军中。
然后开始用兵马驱赶河南尹一地的百万黔首,让他们都往三辅之地迁徙,为了防止迁徙的民众掉队、逃走,董卓一面让手下的歩骑在迁徙队伍后面逼迫,一面命令部下纵火焚烧一切宫殿、官府及百姓住宅,绝了他们的归路。
至于一路上的马踏人踩,百姓互相拥挤,加上途中饥饿和军士抢掠,不断死去的百姓的尸体堆满了道路,这就不是董卓需要去考虑的了。
雒阳一地的活人解决了,死人事也不能够落下。使用军队来掘墓,历代乱世都是高效性、高回报的事情,早如进入关中的项羽军队,晚到民国军阀混战的孙殿英,都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时下流行“视死如生”、“厚葬”的观点,从贵族到平民,都会尽自己生前所有给自己陪葬大量金银财宝,哪怕是为此破产败家也在所不惜,所以董卓又让自己的亲信吕布率兵挖掘历代的皇帝陵墓和公卿及以下官员的墓地,搜罗珍宝,充作军需。
董卓如此暴行逆施的行为,通过逃难的士民之口,还有潜入雒阳的探子间谍的情报,很快就被关东讨董的各路兵马都知道了。
只是因为孔伷的豫州兵马被西凉兵击破,连孔伷也被吓个半死一事给关东州郡各路人马的震慑实在太大,各路人马虽然义愤填膺、声讨国贼董卓,但终究没有谁敢率先出兵,进攻西凉兵聚集的雒阳城。
其中如袁绍,董卓血淋淋的手中有他袁家五十多条人命,说袁绍不想报仇那是假的,只是他身后一直有一个忌惮他的韩馥在暗中掣肘着他,袁绍虽然名义上是讨董盟军的盟主,但却不能够真正调动其他的兵马,自己的渤海士卒人数、精锐程度比起孔伷的豫州兵而言,还要更加逊色,这让袁绍如何胆敢主动进击。
而袁术,则是因为刚刚借孙坚的手,得到了南阳这个大郡,正着手控制着自己这一块地盘,准备在朝廷任命的荆州刺史、汉室宗亲刘表到任站稳脚跟之前,先将南阳这块沃土消化完毕。同时自己的盟友孙坚的几万人马刚刚开入豫州,安定豫州士民的人心、整顿豫州兵卒的战备,也是需要一段时日,因此袁术所在的阵营也没有发动进攻。
而酸枣的讨董联军,则是畏敌如虎,对西凉兵的凶悍残暴心怀悸悸,不敢冒然出兵,尽管行奋武将军曹操一力游说,力主酸枣的联军进逼雒阳,但是响应者寥寥无几,只有自己的深交知己济北相鲍信,还有老相识张邈响应了曹操的这次进逼雒阳的军事行动,派兵前往襄助。
其中曹操因为暂时没有地盘,只是虚表了一个行奋武将军的头衔,所以虽然散尽家财,召集义兵,但也只有五千新卒,而卫兹之前曾相助曹操招兵买马,这一次奉张邈之命,也只带了三千兵卒助战,只有鲍信、鲍韬两兄弟,拥有兖州济北郡的一块地盘,所以手中的兵马最多,达到了两万人众,三方合兵将近三万人,造出来的声势也不小,开始大张旗鼓,朝雒阳推进。
结网三面,阳翟、鲁阳、酸枣、河内从各个方向包围雒阳,如今阳翟的孔伷已经病危,豫州之敌不足为虑,剩下的鲁阳袁术、河内袁绍,背后都各自有掣肘之人,唯独酸枣的曹操还企图一力进军,董军阵营的视线自然都转移到了这一支一味西进的孤军身上。
当阎行得知关东叛军中的曹操已经率领兵马从陈留郡进入到了河南尹的境内,所经的县城无不望风而降,目前他的兵马正停驻在中牟修整时,阎行不禁一时唏嘘感慨,抽空登上了成皋的关头,向东面的一马平川、河流相间的平原大地极目远眺。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这乱世的序幕终于正式拉开,英雄豪杰蜂拥而起,你方唱罢我登场。为王前驱的曹孟德,你力主西进,但你可知道,我等的西凉铁骑正在汴水之畔等着你!”
···
曹操自然不知道,在成皋关头,阎行正筹划着在汴水之畔等着他,就像阎行,并不知道,有一小队千里迢迢赶来雒阳的人马,也正在等待着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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