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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陈家有客人,某医疗器械公司的老板来给陈霆民送礼,住家阿姨在厨房张罗茶水点心,柏橙也帮了一下忙,后来小朋友在楼上又哭又闹的,陈霆民不耐烦朝她甩手,命令:“去看一下。”
老板笑说:“贵公子也到了最活泼的年纪。
这话听得陈霆民挺开怀的,亲自上手沏茶,主动和老板碰了一下杯子,不紧不慢开口:“男孩子就是要调皮一点好,不然像他妈一样细声细气,”陈霆民露出个不满表情,一摆手,“不行。”
老板呵呵笑,柏橙当初还是陈霆民学生的时候他就和这个女孩子经常打照面,做事利利索索的,也不怯场,是陈霆民的得力助手。
当时老板就看出来两人关系不简单,他们这些商人对学生也呼来喝去的,可他唯独没对柏橙甩过脸子,结果没两年,还真可以光明正大喊柏橙一声“陈太太”了。
“不过娶老婆还是得是小橙这样的。”老板奉承一句,老鼠眼眯得都快找不到,陈霆民哈哈大笑,倒没否认这个说法。
茶几上摆有名烟贵酒,老板一一给捧到陈霆民眼前介绍,陈霆民啜口烟,都看过了,睨了老板一眼,不紧不慢叹口气:“张老板,我现在可是自身都难保,你这些好宝贝,不要打水漂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老板搓搓手,咬牙嘶口凉气,说:“我张某向来只相信自己,好东西,自然是配陈书记这样的大人物。”
陈霆民这几十年,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可谁又会嫌呢?等哪天真是撅着个马屁都没人来拍,那才是死到临头。老板动作很快又给陈霆民续上一支烟,两人把装潢高雅的客厅搞得乌烟瘴气,聊起医院最近的项目,陈霆民抖抖烟灰,淡淡开口:“从海市新上来的那个女人,想搞大改革,真当我陈霆民死了。”
他们医院弄来个女人当新院长,这事老板也密切关注了,新官上任叁把火,新院长要洗牌的心示威的心昭然若揭,他是听到风声才赶紧来这一趟。不管怎么样,陈霆民的实权还是无人可动摇的,虽然这个风口他还丑闻缠身,可老板觉得这根本没有什么,陈霆民这都叁婚了,不还是在高位稳稳当当的。
“书记,怪我多一句嘴,您有没有想过,这个时候你出事,对谁最有利?”
陈霆民大剌剌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斜睨过去一眼,“还用你提醒我?老子这几十年白干了。”
老板一怔,随即有些尴尬干笑两声,“是是是……”
出事到现在,陈霆民稳如泰山,此刻棱角依旧锋利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屑,语气轻飘飘的,“显而易见的事,姓柳的想用这个就把我拉下马,我看她不是精明,而是脑子有问题。”
他眼风一扫,老板立马狗腿捧着烟灰缸到他面前。陈霆民不紧不慢用力摁灭烟头,眼神渐渐阴沉,“她不就仗着医院女人多吗,手敢伸到我管辖的教学部去,找死。”
老板一脸淫笑对陈霆民低语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笑了,陈霆民抬手捋了捋依旧茂密的头发,小幅度活动脖子,天生一副抗老的皮囊还是有几分潇洒的。
“姓柳的估计早就月经失调了,就她那个样子,主动送到我嘴边我都吃不下。”
说完,眼睛一眯,若有所思想了一阵,眉头一挑,伸手拿了茶杯在手摩挲,忽然笑了:“说不定,我还得谢这个老女人。”
这话让老板听得有些一头雾水,默默观察陈霆民表情,只见他嘴边挂有一抹自得又幽深的笑,“老张你在等订单,我其实也在等一样东西。”
“哦?还有什么东西这么不识趣,还要陈书记等?”
陈霆民笑而不语,漫不经心转着指间的婚戒,目光却是落在那壶上等茶叶,过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喃出一句:“好东西都是需要等的,越是危急时刻,越有可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老板点头附和,反复观察陈霆民表情,最后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了句,“那个姓郑的女人,我也有印象。”
陈霆民眼珠一转,是个不辨情绪的表情,老板被盯得发毛,笑笑正要退回去,肩头突然被人锁住。
陈霆民和他哥俩好一样,搂着他一字一句说:“老张你,真是个狐狸精啊!”
整个客厅响彻陈霆民洪亮的笑声,老板后背起了一层汗,暗自松了口气。
“我和陈书记这么多年交情了,这点眼力见总是有的。这郑清昱,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材,那都是可以去当明星的。”
陈霆民捻了颗蓝莓吃,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叩着裤腿,略显遗憾吟出一句:“美人都是刺多的,不小心点吃,会被卡死。”
最后一个字陈霆民咬重音调,心头没来由一阵窝火。
郑清昱刚来医院的时候,上上下下都知道消化科招进来个大美女,陈霆民巡查科室的时候第一眼就注意到郑清昱了,这样一个人,他的确不可能无动于衷。可没多久郑清昱就调去了教学部,这其中缘故,陈霆民是最能直接了解的。
她新婚老公能惊动大领导亲自跟医院这边协商调岗的事,陈霆民那时候就知道郑清昱背景不简单,只能收敛心思,略觉遗憾而已。
之后郑清昱天天在他眼皮下工作,他有心为难过人,可郑清昱这个人,总一副冷淡丧气的样子,没有脾气和情绪一样,他一次也没看过她委屈落泪,或者和其他人一样抱他大腿,挺无趣的。
可今年初,听闻郑清昱离婚了,她又天天在面前,陈霆民邪念再起。虽然现在还没查清楚是谁吃了豹子胆拿他开刀,但对于这桩“丑闻”,陈霆民本人倒是挺享受其中的。
他认定没有哪个女人这样还能无动于衷,就是郑清昱也不可能,可她已经离婚了,无依无靠,在教学部又树了这么多敌,这个时候,她就只能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面对天降的绯闻,郑清昱肯定是措手不及的,陈霆民认为她一定会联系自己,她一个小小职工,这个也只能听候领导指示。
这一点,即使过了一天,在郑清昱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陈霆民还是十分坚信自己的想法。
她顶多再撑两天。
他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什么没见过?有权有地位就有底气。可郑清昱不一样,她一个女人,陈霆民不信她心智能强大到面对医院各种闲言碎语和各色各样的目光还能无动于衷的地步。
想到那张冷冷清清,一喝酒就染上几分妩媚的脸,比例完美高挑靓丽的身段,陈霆民眼底发烫,那股充满新鲜感的欲望已经迫不及待要冲破牢笼。
“书记放心,您这么风度翩翩,那些女人能被您看上,是她们的福气。”
陈霆民漫不经心笑出声,正要放下二郎腿,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屋里叁人都吓一跳。
阿姨突然看到玄关多出个黑黢黢的男人,险些把果盘都摔掉,可多看几眼就认出陈嘉效了,知道他是家主的大儿子。
陈嘉效光是站在那里四周就充斥着一股阴冷气场,阿姨莫名发怵,悄悄把果盘放下从厨房溜出去了。
陈霆民扭头看到来人,眉头一压,是个十分不满的语气:“大晚上你来干嘛?”
陈嘉效面无表情,头顶一片阴影投射到他脸上,又隔着一段距离,陈霆民看不太清楚,冷哼一声,“平时请都请不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子还在记恨这小子和胡绾没成的事,隔了一段时间没见到人,陈霆民此刻心里倒是挺雀跃的,平静转过脸,掸了掸烟灰,以为他遇到什么事想到要求他这个父亲了。
老板第一次见到陈嘉效,不难猜出两人的关系,正一脸谄媚笑着斟酌要怎么拍马屁。
只见陈嘉效直直朝这边走来,鞋都没换,抬手解开一颗衬衫领子,面若霜寒,可一双眼睛里是充斥怒火的,那股狠戾、阴鸷浮在表面,淡薄衣饰下肌肉贲起,脖子上密密一排血管清晰可见。
陈嘉效始终没什么表情,在走到客厅的时候唇一抿,紧绷到极点的五官在高速中几乎扭曲,一把抓起陈霆民衣领,将人提起来,拳头砸到骨头上,如果不是他死死拽着,十个陈霆民也要被甩出去。
老板早在陈嘉效靠近时嗅到不对劲,本来以为他是冲自己来的,早早躲开,没想到下一秒闯进眼里的一幕更让他震惊。
陈霆民一点防备都没有,陈嘉效一记重的,他骨头都要碎掉了,不可置信仰头瞪他,足足愣了几秒钟,嘶声怒吼:“陈嘉效你他妈发什么疯?睁开你狗眼看清楚,老子是你老子!”
“我他妈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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