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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离行看向纪清:真是如此吗?纪清。

这番动静下来,纪清再是迟钝也该惊醒了,看着眼前一场闹剧,他已是羞得不敢抬头,怯怯地扫了一番众人神色,随即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连散乱衣着都未来得及整理。

曲空青酒意也已醒了大半,却只是站在床边,愣愣盯着纪清远去身影,一脸魂不守舍,然后似恍然大悟般,双眼一亮,紧跟着纪清身影追了出去。

竟是连鞋子都没穿。

房中众人皆是一脸错愕,何所悟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商离行看着二人远去,一脸若有所思:可能他们之间存在什么误会吧。

向晚宁也道:这位阁主亲子虽素来行事放荡,但还不至于胆大到这种地步。

何所悟怏怏收回剑,想着纪清虽然闷了些,但毕竟有修为在身,若他不愿,也不会随意叫人轻薄了去,或许真是有什么误会吧

谢留尘则想起了昨日在路上纪清说过的话,心里骤然产生了什么奇异想法,纪清该不会是

想着想着,他便向方景林望去,见方景林正在发呆,他悄悄探过头:你知道什么事?

方景林被他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会知道什么事?

谢留尘惊奇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吗?

方景林比他更惊奇:谢师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这时,又有天一阁弟子过来相迎,说是阁主已在前厅相候,商离行便对着众人道:既然无事,我们就先去前厅吧。其余人也就跟在他的身后,往前厅走去。

迷蒙细雨仍在下着,众人在天一阁弟子带领下穿过长廊,走向前厅,谢留尘本是走在弟子最后,想到昨晚的事情,神色复杂偷盯商离行后脑,却忽然见到商离行转过头来瞥他一眼,惊得急忙转开视线,心中一慌:他怎么注意到我在看他?

商离行方才只是随意一扫,并不知道谢留尘在看他,待知晓谢留尘在偷看他后,又忆及昨夜二人独处情形,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众人很快到了前厅。曲白微早从随行弟子口中得知方才闹剧,却并未多说什么,依然一脸若无其事地招呼来客,与秋水门诸人话别。

他倒也沉得住气,自昨日亲子回来后竟忍至今仍不见动手,身旁服侍弟子则早就吓得噤若寒蝉了,心知眼前宁静不是风雨将歇,而是在酝酿着更为可怖的疾风暴雨。

那纪清也不知与曲空青在小苑里谈了些什么,回来时已经回复往日神态,面对何所悟的关怀亦不过回了一句无事,只是眉梢间带着一丝细微愉悦,至于那曲空青,大概是早知道了自家老子在备下严刑等着自己,又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气得曲白微在一脸云淡风轻之下,暗暗捏碎手中白玉杯。

秋水门门人须在今日内返转门派,而云山剑宗弟子还需要留在这里三天,商离行只能温言宽慰云山弟子,再三承诺自己将在不日拜会云山,总算哄得云山弟子不再恋恋不舍。

商离行与其他弟子依次话别后,又走到谢留尘身前,低声道:昨晚的事情

谢留尘吓得猛然抬起头。

商离行低**,在他耳边悄声道:如果还想要越天石,记得来秋水门一趟。

谢留尘被他抓住的把柄太多,只能瞪他一眼,不甘不愿应了下来。

商离行见他这样,便忍不住多逗弄几句,只把这十来岁的少年逗得瞋目切齿,敢怒不敢言。

已到辰时,小雨渐渐停了下来,空气中弥漫湿润泥土的气息,秋水门一行将要离开,那边向晚宁仍在疑惑:奇怪,怎么还不见云相长老出来?

她心里斟酌一阵,还是决定先回去把长老请出来,与秋水门话别,毕竟秋水门与云山剑宗一向交好,失了礼数,总归不好。

只是未等到她付诸行动,天一阁却是飞来一队巡逻弟子,跌跌撞撞飞下前厅,投下了惊天一闻

启禀阁主,弟子,弟子们在西岸发现了云相长老的尸体!

第十七章

众人赶到西岸时,赫然正见岸边躺着一具干尸也似的尸体。

只见它委顿在地,浑身只留一幅被皮包裹着的骸骨,皮骨黑似焦炭,竟透着一股邪异气息,内丹也遭破坏;再瞧那面容,五官凹陷,双眼怪睁,早已看不清原来样貌。

若不是身上特有的服饰碎片昭示死者身份,众人绝不会想到这死状恐怖的人竟是那威严加身的云相长老。

云山弟子见状,个个跪倒在地,面带凄然,更有个别甚者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住哀号哭丧,旁观闻者也为之不忍泪下。

长老!长老!

呜呜呜

细雨初歇,一缕晨光于云层间悄然照射,海边波纹熠熠,光亮夺目,映在霜雨未凝的尸身上,晃花了弟子的眼,也刺痛了弟子的心。

岸边云山弟子早是哭成一片,秋水门与天一阁众人站在身后,神色悲凉,曲白微眼里带着化不开的愁雾,与商离行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十二万分的惊疑。

谢留尘心中一时竟不知是何等滋味,看着眼前焦黑尸体,仿佛这位长老的音容相貌尚历历在目,转眼却是天人永隔,他跪立在向晚宁身边,见她哭得泪眼婆娑,自己也是忍不住眼眶一酸,不住劝慰:师姐别哭了

方景林神色恍惚好一阵方接受事实,他怔怔看着地上尸身,片刻后也将她人搂紧,在耳边低声哽咽:师姐,长老他他

不要哭,我们要振作,为长老报仇!

向晚宁哭过之后,最先振作起来,她狠狠擦去脸上泪珠,深深闭上眼,再抬起头时,已是换之以决绝神情,只是眼眶仍旧带着一圈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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