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会跑去投降,而且还能和我关到一个地方来。”墨语旭摇着头。
“起码,如果哪天我们能出去,我还可以继续当你的担保人。”这监狱的活动区域,正是监狱正中心的天井,晨霖透过头顶的硕大窗玻璃望向天空,已经开始幻想着出去的日子。
“这个——”墨语旭犹豫起来,“——我不确定了。”
“你是说不会交换战俘?”
“不,因为我的过去,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因什么进的监狱,我现在不确定还——”电视上的新闻引起一阵骚动,墨语旭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啊——战争结束了?我们输了?亡国了?”晨霖看着新闻,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墨语旭则清楚自己是五味杂陈:“看来,你的确可以盼着交换战俘了。”
“那你呢?你刚才所说的是什么?”
监狱里的犯人,虽然穿着同样的囚徒,但此时此刻,从脸上的神情就可以很轻易的将他们分成两类。一类兴高采烈庆祝战争的胜利,另一类正好相反。狱警则已经做好准备,防范两边也许会发生的争执和混乱。墨语旭看着晨霖:“算了,不说了。这个问题很难说明白,还是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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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铄只能保证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毕竟他可以依靠太阳来大概确定自己的方向。但他不知道自己每天能走多远,一成不变的平原景色让他分不清楚自己身在哪里。他猜测自己已经走了足够远,足以到达或跨国边境了。
但瞎猜对他没用,可他不敢靠近任何村落,不敢见到任何人,无从去核实自己的方位。好在已经是收获的季节,植物都已经结果,他并不缺乏充饥的食物。
终于他看到了幼发拉底河的滩涂和桥梁。为避人耳目,等到夜深之后,在足够亮的牧藻星光芒的照耀下,朱铄冒险爬到桥下,攀向桥面下的维修钢架,一点点移到桥的另一端。这是之前墨语旭制定的渡河计划,显然此时朱铄证明了这计划是完全可行的。只是,他认为自己再也没机会见到另外两个人了。
沿着桥梁支柱向下爬回到地面,他欣喜自己终于重新回到了祖国的土地。趁着夜色,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峰,他狂奔起来,他需要找个村镇,找车回首都,去见他朝思暮想的未婚妻。
当太阳升起时,他已经走进了一个镇子。无法掩饰自己的喜悦,他敲响了遇到的第一户人家的大门。
户门打开后,中年男子警惕地看着门外的乞丐。朱铄却兴奋到顾不上一切:“我是斯格斯人,别怕,我是一名士兵,在此之前一直在突尼瓦的境内,我刚刚逃出来。我希望你能给我点协助,我需要尽快回到首都。”
男人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冷冷地说:“你逃回来也没用了,突尼瓦已经占领了我们的首都,我们战败了,我们是突尼瓦的附属国了——大概是这样吧!”
听到这里,朱铄愣在原地,过了半天,突然大哭起来。
中年男人挠了挠头:“进来吧,给你找套衣服换上,虽说不知道你还要去首都干什么,但给你点零钱坐车去还是没有问题的。大家都不容易呀!”男人让开门口,朝门内喊起来,“媳妇,找身我的旧衣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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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几天的时间,墓园里最后的一点鲜花也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几排月季还在苦苦坚持。鲁繁星本想抄个近道,却又不忍心破坏这点最后的鲜花屏障,只弯腰摘了一朵后绕过它们,走到自己父亲的墓地前。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哈哈!爸爸,真想和你来上一杯。记忆中,我好想从未有这样的机会呀——”他把手中的花轻轻放在杂草的地面上。
“都说你是个很有雅兴的人,这次终于见识到了。”旁边突然出现的人,说着一口蹩脚的方言。
鲁繁星歪头一看,旁边是一个身材瘦小、细皮嫩肉的男人,一个他绝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对方看到获得了注意,赶紧深鞠一躬:“您好,鲁先生,我是松下——”
“我不关心你是谁。”鲁繁星强行打断了对方。
“好的,鲁先生。我是来接你走的。神说——”
鲁繁星再次打断他:“哪个神?裕华在哪里?”
瘦小男人见自己一次次被打断,也不再恭恭敬敬:“くそったれ!你还敢问这个このくず?他失踪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我还要替他——ばかやろう!”
鲁繁星看着这人的表情甚是搞笑,他大笑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都不懂。哈哈哈——”
瘦小男人一下子火了,伸手抓住鲁繁星的肩膀:“神说,你必须走,强制执行。裕华可以躲,你可没有这个能力,还敢乱用能力。おろかもの!”
“我不能走。”鲁繁星重回严肃。
“你没得选。”
鲁繁星已经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的能量,是他绝对逃脱不了的禁锢之力,他终于紧张起来。在这最后关头,他也不得不使出最后一招:“我真的不能走,这里有上古遗迹,上古遗迹。明白吗!这里的人正在挖掘研究,我需要盯住他们,盯住他们——”这本是他向神灵隐藏了很久的秘密,从没有打算说出来,但此时他却不得不大声朝对方喊出来。
瘦小男人并没有放手:“什么遗迹。”
鲁繁星只好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我还没能进入,但已经做好布局和计划了,得慢慢来。”
瘦小男人不依不饶:“这不够,几乎每个有人类生存的星球上都可以找到遗迹。”
鲁繁星只好铁下心去:“这里可能有单独存在的叙述者。”他一遍遍重度着三个字,“叙述者,叙述者。”
男人愣住了,缓缓松开手,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それはどのように可能ですか?”
“我想,也许是,见过别人的叙述者的人,才能知道有叙述者的存在。但在理论上,任何人都无法见到任何人的叙述者,这是祂们对我们隐藏的思想。是不是?所以这才是一个秘密,一个可以颠覆心灵的秘密。因此,我猜测我一定从哪里见过别人的叙述者,只是还不清楚。”
“不用再说了。”瘦小男人没了脾气,“有任何进展都需要及时汇报。听明白了吗?”
鲁繁星意识到危险已过,但也不敢再招惹有超强禁锢能力的人,赶紧点头答应。
那人也没有再为难鲁繁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数,与来时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鲁繁星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墓地上的花已经被风吹到了很远的地方。他向前几步俯下身,想把花捡回来。
“嗯。我知道,也许这个世界就此将再也不得安宁。但至少不会是现在,而以后的事情,就留给后人吧。”他看到了几只苦荬花,弱小的被压在了菊花下面。
鲁繁星走出墓园,找到公用电话亭:“请问于润涵在吗?——好的。——喂!我回来了。——是的我听说了,很惊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我晚上去接你吧——嗯,一会儿见——对了,润涵——见面再说吧——”
放下电话,鲁繁星慢慢悠悠向师范学院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