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1 / 2)
千山看在眼里,心一半软得像团面,被那笑揉了又揉,几乎要冒出泡来,另一半则愈发沉硬。
心底有声音冷冷哼笑一声,像是揪着了狐狸尾巴的狼犬,磨着牙从喉底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哪能有这么巧呢?好事坏事,红事白事,怎么哪里都能碰上你啊,陈姑娘?
千山这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卫寄云却已经热情招呼上了。
“好巧啊,”他用力挥了挥手,“又见面了,陈姑娘。”
如果这时候,千山还能分出点注意在自己的师弟兼搭档身上,就会发觉卫寄云其实也有些不对——他的声音紧绷了不少,面上的笑也有些僵硬,甚至算得上是迷茫、困惑。
少年望见那白衣垂泪的姑娘时,就失神了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就张了张嘴。
可刚一动作,他立刻记起千山“不要开口就乱认亲”的叮嘱——最近他已经犯了一次,还好没生出误会来。
卫寄云到底还记得千山“不要开口就乱认亲”的叮嘱——最近他已经犯了一次,还好没生出误会来。
他强忍着脱口而出的面善之语,转而先看了眼千山,见搭档同对面点了点头,再仔细分辨了下声音,终于确定了那熟悉的来源。
——原来是陈姑娘。
卫寄云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没直接开口说什么“面善”“哪里见过”,不然平白伤了人心。
“陈姑娘如何会在这里?”卫寄云神色如常地问。
不过这次,他的热情招呼没有立刻得到回应。
陈莫儿怔了怔,而她身旁的两个仆从则露出十分不赞同的神情。
“夫人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
千山面露担忧,先卫寄云一步迎上前去。
后者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称呼不当,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跟了上去。
陈莫儿朝几人福了福,勉力笑了笑。
“是夫君,”她嗓子当真哑得厉害,咳了两声,“他前夜都还……好好的,昨日起身后摔了一跤,就不行了……”
她说着说着,垂下了眼去,眼角隐有泪光。
新郎的身子在场的其实都有数,这话也没什么毛病,可千山问心有愧,顿时有种阴暗龌龊猜想被证实了的别扭。
他暗掐了自己一把,也垂眸低声道:“还请夫人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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