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了,这么快就走了,竟然连多看我一眼,多停一步都没有,我伤得她太狠了……”高升泰心头一阵阵揪痛,他冷哼一声,也不答那人的话,大步走出军营。
军营内。
“秦公子,我不是说过么,媛儿和姓高的早就恩义两绝了,你看。”张巧争微笑说道,“刚才姓高的出现,若不是别人提醒媛媛她都没认出,就算认出了,也没在意,你还拉着她的手吃什么干醋。”
“盛朝。”郭媛媛脸染红霞的轻轻挣着被拉住的手,“这大庭广众的,你别这样。”
“就这样。”秦朝冷声。
“好了,官人,让人看了多不好意思。”郭媛媛再次哀求,声音带着哭腔。
秦朝一看四周路人眼神怪异,皱了下眉就势放开手。
没多久,军营中雷锋塔对面的寿宁院一间小院子中。
“这三间房便是你们在这的临时住所,秦公子,你们先休息,有时间我介绍一下我派中其他人给你。”张巧争吩咐了一声便离开了,张巧争一走,房中便陷入沉闷。“婉雨。”秦朝看向秦雨,“你带着王姑娘出去逛逛。”
秦雨看了郭媛媛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媛媛姐也怪可怜的,你好好安慰一下她。”秦雨低声说了一句,向王语嫣使了个眼色。
王语嫣、秦雨出了这一处院子。“雨姐,媛媛姐、秦公子和那高国相之间是怎么回事?”王语嫣八卦道。“这事说来话长,是媛姐的私事,我可不敢乱嚼舌根,你以后自己询问媛媛姊吧,要不也可以问我夫君。”“秦公子,我才不问他,对了,我们去哪?”
王语嫣其实很想去找慕容复,可这里根本不知道慕容复住哪。
“盛朝说,这里可能会有我们的熟人,我们先去找无相魔宗。”“无相魔宗?那是什么门派?怎么我没听说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三妹便是在拜入那门派。”“你三妹?”
房间中。
秦朝冷着脸坐于一旁挥毫写字。
“尘世昏昏谁梦醒,春蚕空吐情丝,自缠绕……”郭媛媛咬着唇喃喃自语着,声音说不出的平静。“当年的他即便是一身粗布衣也是那么神采飞扬,意气风华,谈笑间语句发人深思,只言片语断奇案,游戏山水理朝政。那时我遇见他时,他还是盛年,声望也许没有如今在大理那么神一样的高不可攀,却有一种大无畏的夺人的神采。”
“当年芳华正盛的我正是被他那种无畏,那种舍我其谁,天塌下来亦能撑住的豪迈气概,吸引住了。”
“可我没想到,只是区区一个名份……便难住他了!”
“而如今……”
“他竟然不敢见我。”
“也许他那种舍我其谁的大无畏气魄还在。”
“可至少,在我面前没有了。”
“至少,我没看到。”
郭媛媛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表情。
“刚刚第一看到他,我都没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和怪异。”
“虽然他穿着绫罗绸缎,位居大理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反而我看到了一股暮气,或许岁月就是这么奇妙吧,想想还是记忆中的他好啊。”
郭媛媛看着窗外感慨。
秦朝低声说了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郭媛媛眼睛一亮:“你这诗句填得好,正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见不如不见,刚刚看了他,我居然没想象中那么欣喜,没想象中那种渴望,心中虽然怦然,却有一种心酸,再怎么英雄盖天,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
“顿醒当年梦,爱恨转头空。”
郭媛媛低声一声长叹,走到秦朝身旁,目光落向宣纸上。
“红消香断有谁怜?夜来花雨更兼雪,中有一株黄莲发……”郭媛媛心中一颤,秦朝笔下是一首词,意境幽美,清新恬然,偏偏勾勒的却是一幅凄风苦雨泪潺潺的画面。
“夫君。”郭媛媛心中感动,“当日擂鼓山上,得你点破,领悟舍得之后,我已经能够放下了,这一次见他,没你想的那样难受,你其实不用专门填词安慰我的……”郭媛媛声音嘎然而止,只见这首词后面的题款是‘一入侯门深入海,萧郎未必是路人,妻子见旧情人,情意自难忘,余心凄苦,无处可诉故填词以自遣!’
郭媛媛一震,看向秦朝。
秦朝也转过头,眼睛看向郭媛媛,低低道:“媛媛。”声音说不出的低沉。婚后,郭媛媛不让秦朝碰她,两人除了极少数几次,像燕子坞那次搂抱,今天这一次牵手外,几乎再无其他亲密举动,不是秦朝不想两人有更亲密接触,而是郭媛媛反抗太激烈。
“我倒是忘了。”
郭媛媛微微低头,“我和他有也是以前的事,现在真的没什么,你何必耿耿于怀,像个怨妇一样。”声音里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情意。
秦朝心中一动,忽然一把抓住郭媛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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