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上。
两个美得不像话的白净清秀小哥靠窗而坐。
“小姐,亏我们还那么信任姓秦的,原来那《工具论》根本就是个害人的花架子。”
“不是信秦公子,而是……”李清照低声道,“而是治学需严谨这话确实很有道理,我学词作诗,为何能达到现如今的境界,你以为浮浮躁躁,马马虎虎便能?不,那是因为我钻得深,我比别人在这上学习得更加严谨。”
“可为何?”绣儿不服气道。
“韩相公自然是没有说错的,可能……万事都有一个度,正常治学严谨是必须的,可是超过了一个度,达到《工具论》所说的程度,就是一个坑。”李清照很是感慨。
“这秦仙傲抛《神仙国游记》写《工具论》,他倒底是知道这是一个坑,还是自己也不知道?”李清照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如果明知故为,就是耍弄天下人,可如果自己都是好心,只是好心办坏事,那又另当别论。
“咦,来了!”绣儿忽然叫了起来。
李清照连从窗子往外面看,只见远远的街道上人头拥挤。
“韩相走好!”
“道歉,秦仙傲欠天下一个道歉!”
“秦公子大才,请给天下作榜样!”
“诸贤无能,有请秦神仙试为圣贤补天!”
“《工具论》治学?我们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例子,不是批判和指手划脚!”
……
一面面旗子展动,一条条拉开的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成百上千的书生排成一条巨龙在街上缓缓挪动喊着口号而来。
“小姐,我们也下去吧。”
“急什么。”李清照眼里也闪着兴奋的光芒。
“小姐,你不会临到头了又反悔了吧,老爷可是说了让我们加入的,你这样,我们回去可不好交待。”绣儿怀疑的看着自家小姐。李清照敲了她脑袋瓜子一下,笑骂道:“我后悔什么,这秦仙傲倡议治学严谨,我并不觉得受骗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知道真相后,依然死不悔改,还在韩相公灵位前说出那种话,就太过狂悖了,让他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嗯。”绣儿小鸡啄米般点头,“什么明了苹果落地就明了星辰运转,真是想来都觉得可气。”两女说笑着,没一会游行队伍到了春风楼下,两人连起身抓起旗子,冲下酒楼加入队伍中。
中国人往往喜欢瞎凑热闹,何况这一次的事情,因为报纸的关系,知道,并且关心的可不止是士子阶层。
一开始打着条幅喊口号的都是书生,可很快加入的书生越来越多,而后那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富家子女,中年人,老者,甚至到最后一些市井小民连生意不做,开心的加入队伍。
队伍滚雪球越滚越大,最后连流浪汉,乞丐也欢天喜地跟在后面凑热闹。
整个洛阳城可以说是万家空巷都加入到游行队伍之中。
报社内。
“太夸张了,整条街从街头到街尾都是游行的人。”
“别废话了,这队伍可是正冲着我们报社来,尹兄,你说这怎么会……”张绎苦笑,秦朝韩府吊孝的经过在洛阳城传开,他们便有种不妙的感觉,可是没想到居然不妙到这种地步。
“老师也真是的,你就算要气韩府,说些空话也就罢了,连明了苹果落地,就明了星辰运转这种话也……”
“现在不是埋怨老师的时候,游行队伍很快就到了报社了,该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大的队伍,就算他们想造反,都能占了洛阳城。”
……
尹淳、张绎苦笑,偏偏秦朝又不在报社,两人坐在报社内,听着游行口号越来越近。这时——
“二位公子,东家发电报来了,让你们关了报社的门,另外写一幅榜单,就说会在报上给大伙一个交待的,其余的,便坐着看戏,他们要怎么游行,就怎么游行。”沈和沉声道。
“写榜单?也只能这样交待一下了。”
……
很快游行队伍便来到了洛阳报社,不过此时的报社早已大门紧闭,高空挂张着几张说明榜单。
“不理不睬?”
“这秦仙傲这会倒是当起缩头乌龟了。”
这个时代,众人自然不敢,也不能打、砸、抢,毕竟这样一来官府就不能不管。于是一众书生带着整个队伍围着报社,或喊口号,或当众发表演讲,宣扬反秦仙傲理念。
与此同时——
“去吧,这是秦仙傲自己酿下的苦酒,也该让他来扫尾。”应天书院山长挥了挥手,顿时书院中众弟子组成游行队伍。
“作为一个太学生,时刻要以天下为己任,这种事情,岂能逃避,都去,一定要喊出声势”汴梁国子监老师沉声道,于是乎以太学生为主体,带动着整个东京也开始大游行。
“我也想看看秦仙傲会如何应对,让他们去吧!”石鼓书院也出动了。
……
整个天下,除了红梅书院因为秦朝以秦显豪名义发信函给刘琴,让她阻止让院中弟子不要闹事,再加上刘琴也是名义上翻译《工具论》三巨头之一,因此虽然有不少学子想闹事,可刘琴一下死命令,还是一个个息了心中念头,红梅书院外,其余凡是亲近,或者完全属于儒家为主体的书院几乎都是倾巢而出。
围困报社的队伍,在下午便开始缓缓散去。
一天过去。
次日一大早,丽正书院中,一个个书生聚集。
“婉清师姐,是不是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