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报系统是很快。”种谔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光芒。
“秦仙傲的情报网,我们羡慕也没用,我相信一旦西夏人有行动,他确实有可能第一时间知道,可是……如果这消息是假的?”种谔沉声。
“不管真假,都可能是真的。”老者道。
“此话何意?”
“因为秦仙傲可以将我们发军讨伐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告之西夏人。”老者眼中闪着光,“他的情报传递速度极快,若当真做了此事,恐怕这信中描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种谔一震,双眼随即瞪得滚圆:“没错,秦仙傲不是善人,未必会为百姓着想,他为了阻我,还真可能告密西夏。”
老者低着头,眼中嘲笑一闪而过。
“秦仙傲不是善人?他若不是善人,就不会在这信中向你许诺,只要你种谔能够镇得住天下,他愿意退出。”和种谔不同,老者对秦仙傲有一丝好感。
“将军。”老者声音沙哑,“天下可以落到秦仙傲手中,可万万不能落到西夏贼子手中呀。”
种谔脸色一阴。
老者仿佛没看见:“而且,我等大军士兵都是这鄜延路的人,《孙子兵法》中说‘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千里则馈粮。’,我们虽然在大宋境内行军,可是最近的行军你也看到了,大一点的城池都被老百姓给控制了,而就粮于小城池,也颇为费神,我们已经打了三场攻城战,伤亡不少,这几场攻城战可都是老百姓在守城。”
种谔脸色更加难看,千里勤王居然连粮食都得自己运,若是时间不长,快速奔袭还能支撑,可一旦打仗时间稍长,就很麻烦,甚至不得不退兵。
而取粮于过往城池的官仓仓粮,也很难。
这些藏于城池中的粮仓,即便是小城池的小粮仓老百姓也不愿给他们种家军,所以很有几次都是与守城的老百姓做过一场,攻入城中才抢到粮食。
这样一来,自身伤亡极重,杀戮更重。
虽然他种谔残忍好杀,可老是这样杀大宋境内老百姓……他种谔好歹是名门之后,不是杀人恶魔。
“讨伐敌国,还能就粮于敌。”老者喋喋不休,“可是自己境内,变成这样,难道我们也要像孙冲一样去抢,将军为了一个忠于大宋的名号而犯下……可不明智。”
“而且军士背井离乡,且不说斗志和水土不服这两大问题,就说鄜延路一旦被西夏贼子入侵,家乡父老乡亲,连亲人都失陷甚至生死不知,他们还有心在外地征战?再者……”老者劝说着。
“够了!”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些常识你以为我都不懂?大宋已经危如累卵,岂能不救,西夏人再可怕,不过占几州几县而已。数十城池就够他们忙乱了,而秦仙傲这里,是整个大宋亿万子民,得损失多少地盘?攘外必先安内,安定了内部,举全大宋之力,那几个丢失给西夏的城池,夺不回来?”
“将军,秦仙傲能写出《三国演义》,更能以这种报纸奇谋夺取……”
“你不用再说,我意已决,就是西夏人入侵,也要讨伐逆贼,迎回官家……”
……
很快种家军继续启程东下。
郑州电报房。
“种谔没有退军?依然一意东伐?”秦朝眉头微微一挑,随即发布命令,“按原计划行事。”
“东家,想不到这种谔居然什么也不顾。”
“这是正常的。”秦朝淡然一笑,真正的枭雄心中,攘外永远都排在安内之后,因此清朝有‘国土宁予外邦,不给家奴’,民国时国军也是攘外必先安内,对日本的侵略早期根本不予抵抗。
“当年永乐城之战如此重要,种谔都见死不救,种谔向来不是顾全大局的人,他不退,倒在预料之中。”秦朝眯着眼。
三天后,整个大宋报上刊文,报道西夏大军攻入大宋,以势如破竹之势连占十数城,整个鄜延路米脂城一带战略要地尽皆落入西夏手中,而且西夏在以更快的速度向东南推进。
“夜色之中,谁能料到一只大军就这么杀来,当第一声惨叫响起……”
“火光冲天,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堆成山,那一夜,无数家庭毁灭,我大宋子民的鲜血……”
……
一反每次战争朝廷邸报和官榜只是枯燥乏味的数字和概括性描写。
这一期新青年报以记实的手法,真实,详细,生动的描写出了西夏攻城时的血腥残忍,攻占城池后的烧杀掳掠。
现代研究证明,灾难对人的心灵触动,光靠数字是不够的。
如果只是纸面上的数字,没有详细的故事描写,就算死了数万人,人们虽然有触动,可这种同情、愤怒、焦急等触动和情绪却比不过明明没死几个人,灾难其实一点也不严重,却是用新闻画面经过详细描述报导出来的。
这一期报纸对西夏入侵,用了新闻的方式,对战争造成的灾难,陷落失地百姓的苦难进行了详细的描写,这造成的影响自然是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