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叔的声音,可是这声音明明是从……”司马光看向身旁的程颐,又看向天空的人影,刚刚声音根本就是从天空发出的。
“踏出那一步之后,居然并没有离开,而是……”天空中人影缓缓落下,忽然声音嘎然而止,“不对,定夫,中立,显道,与叔,你们怎么这么年轻?不对……”天空中的人看着前面的先天高手,声音似乎满是惊讶,“莹中,光濂,祖钧,载忠,学瑗……”天空中的人吐出一个个名字。
“这人,竟然完全认识对面所有人?”秦朝瞪大眼。
“他的声音音调与程正叔几乎完全一致,背影也极为神似,这……”司马光死死瞪着前方的背影。
“我们这些天,虽然说了些话,可是透露的消息根本不多,这人莫非就这么记住了大家的名字?可是他能将声音学得与程正叔一模一样,总不能连背影身材也一模一样?”吕公著、王安石、苏轼、刘挚、刘琴……一个个瞪着背影。
“嗯?”秦朝看向对面。
“这杨时神色仿佛见了鬼一样,那吕大临、谢良佐、游酢、陈瓘……所有能看到这人正面的都仿佛懵了一样,难道那人的……”秦朝目光落在对面一个个先天高手脸上。
“你倒底是谁?”
猛的杨时声音响起,这声音带着颤抖。
“我是谁,中立你不认识了么?”
“说,快说,你是谁?”游酢低吼出声。
“定夫,中立,你们怎么回事?难道忘了‘学贵信,信在诚。诚则信矣,信则诚矣。’?难道忘了‘古之教人,无一物不使之诚心’?,难道忘了‘学者须要自信,既自信,怎生夺亦不得。’?……”那人吐出一连串的语言。
“怎么会?”程颐如遭雷击。
“他怎么知道?‘学贵信,信在诚,诚则信矣,信则诚矣’,是我与定夫程门立雪后,老师醒来说的第一句话,而‘古之教人,无一物不使之诚心,是次日我去拜访老师,见面后,老师说的第一句,而……”杨时心头翻起滔天骇浪。
“我根本,这些天,我在这里等候天外来人,根本就没说过这些东西,这一生也没向别人说过……”游酢额头汗珠涌出。
“这人怎么知道我的隐密?”
“谁告诉他的,他从哪里听到的?”吕大临、谢良佐呼吸粗重。
“载忠,我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曾写一幅对联为难我,这对联是‘孝忍父烹,义安臣死,想马上豪气飞扬,肯守伦常谈孝义?英承叔志,雄振楚风,叹垓下悲歌慷慨,莫将成败论英雄’?”那人影说道,而后又看向一人,“光濂,你当日贬谪岭南,曾写信与我发牢骚,我写给你的信中有一句叫做‘茅屋三间,坐由我,卧由我。里长一个,左是他,右是他’……”
那人点出与一个个先天高手交往的隐秘之事,这些事从来是不在世间流传的,一个个听着目瞪口呆,很多人目光都看向秦朝身旁的程颐。
程颐额头汗如雨下。
渐渐的一个个也脸色煞白,如果说凤悲师太是因为神游而学会洛阳官话,而得知某些隐秘,可这一次,众人从没吐出任何信息,而且这人说的事,没几个会到处宣传,可这人是如何知道?
“你倒底,是什么人?”
游酢沙哑着嗓音吼叫道,他目光时而落在程颐身上,时而落在那人身上。
“难道你不是游定夫?可你的模样,声音,神色真像是老夫的一位故人。”那人声音中仿佛有一丝怀疑,而后他声音陡然变大,“这里是不是大宋?此地可是太室山嵩阳书院?”
“没错!这里是大宋,此地也确实是嵩阳书院,阁下既然是天外来人,何以得知?”王安石的声音响起。
“天外来人?”那人影愕了一下,而后仿佛想起什么。
“刚才可是王介甫的声音?”那人转过身看向秦朝这一边,而后目光落在程颐身上,眼睛也瞪得巨大,仿佛像见了鬼似的。
“这人的模样……”秦朝瞪着那人,瞳孔都是一缩。
转过身来后,那高大微胖的人是一个老者,留着半尺来长的苍白胡须,左颈部耳下三寸一颗芝麻大小的黑芝,而面容……正是秦朝一直非常熟悉的——伊川先生程颐。
“是正叔的模样!”
“和正叔一模一样,连胡须,颈部的黑痣都一模一样,除了衣服……”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一个个都瞠目结舌,感觉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是谁?”那人向程颐喝叫。
“你又是谁,为何易容成我的模样?”程颐嗓子有些沙哑。
“易容?我没有易容!也不懂易容!”那人沉声道,语气,声色任何听了都只会认为是真正的程颐。程颐缓缓转头看向秦朝:“秦公子,你心思最为细腻,这人可有……”
“他绝对,至少,秦某看不出他有任何易容的可能。”秦朝沉声,脑袋里也有些混乱,凤悲师太出现时,也是极为怪异,可后来凤后给了解释,那些解释虽然依旧让人有很多迷惑不解,可大体能够解释那次的现象,可这一次……用凤悲师太的解释,完全解释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