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0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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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寅时初,她等候的人终于现身。

在雨声中,“笃笃”的敲门响动,微弱而有节奏。门锁打开,一个撑着伞的窈窕身影,款款步入了房间。

来者正是岑苑。

卧槽,猜对了!

若非情况不允许,桑洱真想狠狠拍一下大腿。

裴渡仿佛也有些许惊讶,挑了挑优美修长的眼梢。这展开有点出人意料,还挺好玩。

方才血腥的地板已被洗净、风干,空气中的血味儿亦被熏香覆盖了。可挂在架子上的那张人皮,还没有收起来。岑苑进门后看见了它,却没有一点意外和害怕的神色。

足以看出,她不是第一次在深夜造访此处了。

妖怪迎了上去,露出了关切的神色,一开口,竟是雌雄莫辩、略微中性的声音:“这么大的雨,你没有淋湿吧?”

岑苑摇了摇头,被妖怪牵着手,引到了梳妆镜前坐下。

桑洱眯眼,观察了一下这二人的互动。她本来以为,岑苑握住了这妖怪的什么把柄,这画皮妖怪才会为她做事。可就这几步路的时间,桑洱就看到这妖怪无比自然地揽住了岑苑的腰。

赵姨娘比岑苑矮小,但这个展臂搂腰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男人在搂着心爱的女人。

桑洱垂下视线,再看了一眼这妖怪穿着的男靴,骤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妖怪,恐怕不是“她”,而是一个披着女人皮囊的“他”。

妖怪挑亮了灯。将那张薄而新鲜的人皮映得半透,上方是一张栩栩如生的美人脸。岑苑看了它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担忧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低声说:“相隔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会不会……有一天就不凑效了?”

“有我在,不会有那一天的。”那妖怪弯下腰,亲昵地挑起了岑苑的下巴。因为身体遮挡,桑洱三人看不到他在岑苑的脸上做了什么手脚。只听到了“刺拉”的一声轻微裂响,一张已干涸枯槁、不再莹润的人皮,从岑苑的脸上脱落了下来。

美人失去了画皮,原形毕露。桑洱瞳孔微微一缩。原来,岑苑的颊上有一道二指宽的疤痕,皮肉愈合得还算平整,可颜色的沉淀很深,像趴着一条深紫色的蜈蚣。

没想到,岑苑的脸上会有这么严重的破相。

鲜嫩的画皮与用久了的人皮相比,质感天差地别。这张新画皮,就是为了岑苑量身定做的柔软面具,严丝合缝地一贴上去,那丑陋的疤痕就被遮挡了,甚至能透出肌肤底下泛红的小血丝。

睁开眼,在镜中看见自己完好的脸,岑苑似乎有点不安,但抬手摸了摸,她终究还是高兴多于忧虑,露出了一丝笑容。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在镜中和妖怪对视,问道:“对了,那个伶人现在如何了?”

桑洱的耳朵瞬间支了起来:“!”

“还被我关着,别担心。”妖怪哄道:“再忍耐一段时间,等风波一过,我就能换上他的身体了。”

他们相携着,一起往床边走来,坐下时,床板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就在咫尺之遥的头顶上,给人莫大的心理压力,桑洱屏住呼吸,以为他们要继续说一些秘密,却听见了岑苑突然发出的轻呼:“唔!等一下,不要……”

桑洱一愣,第一反应是这妖怪和岑苑发生了冲突。但听着听着,她就发现声音有些不对劲了——头顶传来了舌头交缠时黏黏腻腻的声音,还有轻微推拒时,衣物的摩擦声。

分明是亲热的动静。

桑洱:“……”

和她一起被迫听墙角的,还有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裴渡别开了脸,仿佛兴味索然。叶泰河的脸颊烧得通红,活脱脱是猴子屁股。

好在,剧本没有让他们听一晚上的活春宫。没亲多久,岑苑就忽然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妖怪,衣衫不整地跑到了远处。

桑洱定睛一看,看见岑苑的手腕,居然被一条丝绢给捆绑了起来。

难道岑苑一开始说“不要”,就是让妖怪不要绑住她的手?

“怎么了?”画皮妖怪懒洋洋地拨了拨头发,也跟了上去。

“我不想在这里继续了。”岑苑咬了咬下唇,不满地说:“而且,我也不想继续这样了,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绑着我,不让我碰你?”

妖怪连忙柔声哄道:“我这个身体毕竟是女人,我不希望让你摸到……”

“可是我一早就说过,我不在意你的身体是男的还是女呀。”岑苑似乎不能理解,低声说:“即使你永远是女人的身体,我也不介意。”

“可我介意。”妖怪亲她的嘴唇:“再忍耐一段时间,等我准备好了,就可以用那副身体来疼你了……”

桑洱皱眉,直觉告诉她,这是借口。这妖怪恐怕是不希望岑苑发现他后脑勺长了一张畸形的鬼脸——大概率,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岑苑可以接受和附身在女人身上的邪物亲热,却未必能接受这么恐怖的画面。所以,在行床笫之事的时候,这妖怪从来不让岑苑摸自己,免得她不小心摸到他的秘密。

而且,“给常鸿光报仇”果然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岑苑之所以急急忙忙地给周涧春定罪,只是为了让周涧春从戏楼、熟人面前合理地消失。之后,这妖怪就会夺舍周涧春。这样,他就能从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状态,重新变回男性之躯了。

岑苑依偎在妖怪的怀里,又说了一些私密的话,才一前一后地离去,锁上了门。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在床底藏了几个时辰的三人,终于可以爬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我的天呐,我都听见了什么。”叶泰河抱着头,蹲在地上,喃喃自语:“常夫人居然也是知情人?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

“反正肯定不少。”桑洱捶打了一下发僵的肩膀,外面的天空开始微微亮起了,她点起了一张凤凰符,问道:“对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叶泰河自称是一个初离师门的云游修士。只是,他的师门,桑洱闻所未闻。不过这也很正常,看这家伙一副冒失冲动、随时会把自己坑死的样子,就不像是大宗派教出来的门生。

前几日,叶泰河路过蓟宁,听说了常府的事,觉得真相有异,就以借宿为名,进来查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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