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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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极了”老妇人抱起金发男孩,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鎏金叶片纹绣在她勒紧的腰身上泛着浅光。

海岩罗贝紫披肩挂在妇人耸起的肩上,沿着她勒紧的腰身斜垂在如同怒放大丽花的膨起的巨大裙摆。

“祖母,您的耳环”

刚表演完节目的小家伙跳下琴座,有些恼怒。

他用手背贴着被老妇人夸张的红星石耳坠刮了一下的侧脸,有种大人似的无可奈何。

“太失礼了”小家伙做出严肃的表情。

但很可惜,他还是个小孩子呢,太阳般的金色眼瞳里的害羞如同小星星一样蹦出来。

小女孩踮着脚站在蓝石玻璃窗上的台石上,正在够笼子里的白鸟。

木笼摆来摆去,从里蜿蜒而下的绿萝晃啊晃啊,大人们也笑啊笑啊,其乐融融。

【小变态还是有可爱的时候】

莱浓看着自顾生气的金发小男孩。

【那不是道伦·博格】

系统标注出巨大门扇暗影下的那个小萝卜头。

小男孩隐在精美花雕的门框边,只露出半边身体,【那才是】。

循着系统的指引,莱浓终于在色彩艳丽的人堆外层,找到那个嘴拉成一条直线的小不点。

【嗯?】

冷着脸的金发男孩身上很难看出道伦·博格的影子。

这倒不是说从外表看小变态有多可怜。

事实上即使不知道小变态衣着以及饰品的具体价值,但在这个称作家宴的人堆里,他显然不是最逊色的那一档。

然而仿佛无论小变态外表再华贵明亮,所有的光传到他周围都沉下去。

仿佛宇宙角落一颗孤星,仿佛他背后那面巨大的五彩鸟兽壁画墙角的一抹暗色的影。

【真的不能快进吗】

总的来说,莱浓兴致缺缺。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推荐的这个午夜梦魇·升级版其实是来压榨我的能量点】

系统不接茬,【不可以哦,这是道伦·博格梦境一比一映射,只由道伦·博格梦境的潜意识体决定】

看了几个小孩子的音乐节目,接着是诗朗诵,还有唱高音的,那个抓鸟的小女孩跳了一段舞,小变态终于姗姗来迟似的出场。

小男孩走出来,一头漂亮的金发蓬松而蜷曲,银白马甲上面的竖直排扣熠熠闪着光。

如果没有看到那双眼睛,任何人都会相信这是一个漂亮阳光的小男孩。

他手下的曲调分明是高昂的,却并不显得轻快振奋,反而如同恶魔嘶吼。

两个胆小的男孩很快被吓得哭起来。

金丝楠木花架上的珐琅花瓶砰的碎了一地,最开始演奏的金发小男孩埋在老妇人身上。

“不应该让他出来,就是他”小男孩抱着祖母,泪珠大雨似的扑下来。

仿佛一个可怜的小天使,不惧邪恶地指证出魔鬼,“他想推的,我看到他伸手了,威廉就是因为他才掉下去的”。

邪灵般的音乐仍然在继续,那声音忽大忽小,诡秘怪异,仿佛魔鬼的梵语。

“够了,博格”老妇人忍无可忍,耳边的泰坦宝石撞出叮当的响声。

小变态终于停下。

他站起来,仿佛恶魔附身,灰蓝的眼睛充满地狱的火焰。

他缓缓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

一个报复的,怪诞的笑。

“以后,你不用再去交子座星学习,会有专门的家庭教师来为你上课”

老妇人一锤定音,拖着华贵的礼服扬长而去。

专门的家庭教师,对于小星阶层推崇的利己教育来说,当然是好事。

但对一个拥有上百星系的庞大家族,失去IS人才基金会和银河帝国监督院共同成立的交子座星的入学资格,无疑是失去家族大部分资源倾斜以及进入银河帝国真正中心的入场券。

小变态面露凶光,阴翳的灰蓝眼睛宣泄出毫不掩饰的恶,一字一句大吼着“我根本不在乎”。

他盯着在场窃窃私语的大人们,坏笑得如同烂在泥里的恶之花“反正也不会有人和杂种做朋友”

小男孩仿佛还未成长起来的幼兽,呲牙咧嘴,向世界张牙舞爪地嘶吼。

但他还太小,小到用恶来武装自己。

以为做出一些小破坏,让小伙伴哭出来,就变成世界上一等一的坏人。

真正的恶兽从不这样做,相反,他们带着良善的面具小心翼翼,一动不动。

它们只在亮出毒牙时才露出些许的恶意,而那时你脆弱的脖颈已经递到它的血口之下。

小变态没有受到任何表面的惩罚,他被带到一幢灰阁楼,以后将在这里生活。

不用莱浓再催促,梦境自发地开始加速。

小变态的世界变得单一,没有蜗牛爬过春天的嫩叶,没有伙伴的嬉笑,甚至连责怪和厌恶都没有。

爬过阴湿楼道的小蚂蚁,都能为那幢禁止出入的灰色阁楼增添活力。

一开始,他生气,摔东西,怒吼,没有得到回应。

渐渐的他平静下来,但同样,得不到任何回应。

唯一的家庭教师只进行一板一眼的教学。

用那双油盐不进的麻木眼睛盯着他,不进行任何多余的交流。

而被特别指定的钢琴教学,则更不好过。

轻快的琴音在家庭教师的手下一遍又一遍地响起来,直到小变态弹出来为止,他都不能离开琴室。

【真-】

【宿主,快回去,有人来了】

莱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意识就被弹回身体。

那一秒,她由衷的希望再回去欣赏一遍小变态的凄惨过去。

“请走这边”

女奴低着头,裙摆沾满泥点,她不敢踮脚,仍然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引路。

推开厚重的石门,刺眼的光一下子洒满阴湿的忏悔室。

少女一身灰白布裙,跪坐在地面上,蜡白的腿上挂着一道道黑灰和血迹,双臂被木十字架上的巨大锁链吊在两侧。

她的头倚左肩处,无力地耷拉着,蜷曲的长发遮住半边脸颊。

碎发黏湿地贴她在苍白的额间,让她仿若一尾脱水的鱼。

“水”

少女半睁开眼,灰白布裙上满是血和污渍。

她被十字架吊起的右手腕已经结痂,但青白的腕子上仍然有一道蜿蜒的血痕。

背着光,吊在木十字架前的少女十分狼狈,仿佛大雨中,被行色匆匆的过路人碾过的铃兰,花香和雨水混在一起,当然是好闻的,但总归要被冲刷进污糟的下水道。

女奴忽然想起那副经常由她擦拭的圣母受难图挂画。

“水-”那女孩又呢喃一声,很小的一声。

女奴还是听见了,水也就在桌上,但她只能做聋子。

巨剑砸在地板上,带起尘灰和小的裂口,女奴将头垂得更低。

--卫队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是这位来提人

女奴暗自心惊和害怕,她知道关在里面的那女孩会被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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