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浊江踢了奇怪道士一脚,奇怪道士便弱弱的道:“在下稻繁……”
“没想听你废话!”
“可在下做这些事,都是有缘由的,在下儿时乃是孤儿,家里闹饥荒,都饿死了,我师父在死人堆里将我刨出来,给我取名稻繁。师父说了,但愿水稻繁盛,人人饱食!”
“在下小时候饿怕了,心有缺憾,是一个大大的苦命人啊,于是就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被师父逐出了师门。在下游荡天下,摆摊算命,可人人嫌弃在下没有那仙风道骨气质,不肯找在下算命,还经常口出恶言……呜呜呜……”
说到此处,稻繁竟然痛哭流涕起来。
众人见此,都有些可怜稻繁了。
林浊江抬脚踹了稻繁一脚,斥道:“还谁没个悲惨身世啊?说重点。”
稻繁哭哭啼啼,抹泪道:“是这样的,在下那日见一位怀孕妇人走过,她似是不知自己怀孕,还在吃孕妇忌口之食物,在下便给她算了一卦,不得了啊,原来她乃是有钱人家的小妾,副位将正,正妻将死,反正都是死,在下便顺水推舟,帮她出主意正位,顺便帮帮忙……”
“具体怎么做?”林浊江微微俯身,眯眼问道。
稻繁嗫嚅道:“是……是这样,在下了解谷家大致情况后,出了主意,让正妻给谷家二少戴绿帽,还是由大少爷戴,谷家肯定会为了隐瞒丑闻弄死正妻。做事双方肯定不会捅出这个事,捅出来也就不合理了,就威逼利诱,买通了正妻的随身丫鬟,由她告状捅出,并不断催眠她,说谷家不会为了掩盖丑闻杀她灭口……”
“……在下……在下就以术法驱动纸人附身谷家大少去办事,不料,谷家二少正妻厉害,给逃脱了,为了将正妻拉下水,坐实罪名,无可辩驳,就指使丫鬟诬告正妻……然后在下驾驭谷家大少认罪……那个,仙师饶命啊!”
稻繁向林浊江下跪,砰砰磕头求饶,又转向林眉,磕头求饶,并痛哭流涕道:“姑娘!真的,在下发誓,即便在下不出主意,你晚些一样会被小妾整死的,等小妾觉醒,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你又不讨相公喜欢。”
林眉握紧拳头,想到自己承受的一切,这个奇怪道士是罪魁祸首,便忍不住想踩扁这个奇怪道士的臭脸!
可听了最后一句话,却轰然惊悟,罪魁祸首真的是这个奇怪道士吗?不,并不是的,而是谷粟寅!这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唯父母命是从的王八蛋!
谷粟寅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而谷家人听了稻繁的讲述,面色苍白,一脸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结合奇怪道士所说,一切都合情合理,还有粟金的反常表现,更有了合理解释。
可无论怎么说,绝对不能认!
谷家夫人摇头道:“这事我不信!我绝对不信!我不知你们哪找来的托儿,一切都解释得合情合理,可……可……绝对没有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
谷家老爷也是哆哆嗦嗦道:“你们……你们欺人太甚,竟然做局要陷害我们……就算……就算我们一时不察……了不起,你……你们领走林眉就是了,和离书……和离书我会让寅儿备好的……”
谷粟寅是最受打击的,他能对一个村姑动心,自是有着一份真心,可父母耳提面命,林眉一连生下两女,再加上他的男人私心作祟,娶了个小妾,结果却闹出了这样的事,糟心得很呐。
若是真相未被揭露,也就好了,他心安理得,可事到如今,又让他如何自处?
认错?认错能有什么用?死不认错?如何做得到?
谷粟寅纠结欲死,面容都快扭曲了,内心不断催眠自己,他们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爹娘说的才是真的。
谷家二少终于说服了自己,不断点头道:“对对!和离书,我准备好和离书!孩子……孩子我会照顾好,你想要也可以带走,钱,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林眉看看谷家夫人,看看谷家老爷,又看看谷粟寅,气笑了。
方意熷深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
“是啊。”寂真感慨附和,“入错行且能偷生,嫁错郎要命呦!”
林善同对林眉道:“梅子!事到如今,他们还死不认错,你还心存什么仁慈啊?让沟子都砍了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恐惧!这是他们应有的报应!你还犹豫什么?”
“你……你你……”
谷家夫人指着林善同,怒道,“你不要乱说话啊!我们谷家在镇上好歹是望族,你们学强盗杀人,是犯王法的,朝廷是要追究到底的!”
林善同怒道:“你们……你们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
林眉犹豫,有不忍之色,毕竟是孩子的爹,还有爷爷奶奶啊。
林浊江忽然道:“我们走,梅子带走孩子,谷粟寅写好和离书。”
“就这样算了?”
说话的是寂真,反应最快,也最激烈,瞪眼瞪成了牛眼。
林浊江向寂真眨了眨眼,寂真愕然,这个阴险恶毒,坏坏的眼神……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这是支走林眉后,进行秋后算账?
他想起了林眉那句,让谷家破产,一无所有的话来,便有些恍悟,这句诅咒之言,愿望之语,怕是要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