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便是圣魔界,有一个魔头号称灾星,他是孕天地而生的生灵,自带场域,心想事成,却都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大泉将他请来,在大业境内走一遭,想一些厄难之事,对普通人来说,便是天灾人祸了。”
林浊江听得瞠目结舌:“那……那大业天府境也不少,何不阻止?”
“一来怕是没有防备,二来,怕是防不胜防,防不住吧。能请来妖魔鬼怪,大泉手段高明啊,不过嘛,灾星与妖物本就盼着天下大乱。”
“大业完全可以反制啊。”林浊江皱眉道。
“难。”董流舟摇头道,“且不说灾星与妖物,即便是天下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大泉势盛,大业势弱,谁敢轻易与大泉为敌?”
林浊江俯瞰下去,目光幽幽道:“争权夺势,为何却将矛头指向了平民百姓?在他们眼中,天下苍生算什么?攻伐强敌的利刃吗?他们何德何能?若非我有幸走上道途,我也将是这累累白骨的一员啊!每每念及此,又是庆幸,又是悲凉,内心五味杂陈啊。”
董流舟平静道:“你不必多想,容易走火入魔。”
林浊江点头道:“董先生放心,我不会的。”
过了一会,董流舟才道:“小子,有时候吧,修道的过程,是一个渐渐泯灭人性的过程,也是情感淡漠的过程,你往后可要小心了。”
林浊江讶然道:“我并不觉得啊。”
董流舟笑笑,不再说话。
驾着祥云慢悠悠而行,沉默前行,董流舟忽然道:“小子,磕头拜师吧。”
林浊江一怔,当即肃然起身,向董流舟行了跪拜之礼。
董流舟颔首微笑:“好!当初你明珠蒙尘,我并未太在意,亏得你首位师父慧眼识珠,今日我们难得有这等缘分,你修习的法诀很是不俗,我传你《化道神诀》,你不必深入修炼此法,只要了解法诀奥秘,触类旁通即可。”
林浊江点了点头。
“以你如今修炼的法诀为根基,汲取法诀奥妙,起初可助益悟道,此后,道法高深,便可将诸多法诀奥妙熔于一炉,到时候,独树一帜,战力可暴增。”
林浊江仰首望向董流舟,满怀期待。
董流舟以神念传道林浊江,如此,在空中慢悠悠飘了半个月,到了大泉境内。
入了大泉境内,董流舟便微微一顿,皱起了眉头来。
林浊江还处在修悟法诀之中,并不知道董流舟的状态。
董流舟眉头很快舒展。
飞腾了半天,董流舟停下,俯瞰下去,见下方有一股旋风卷过一方稻田,稻穗一颤,化作了飞灰。
一道身影忽然撕裂虚空悬停,陡然抬掌,朝着旋风施展擒拿之术,那股旋风化作了一道身影,被来人擒在了手上。
来人面颊清瘦,是一位清癯老者,他擒着一位中年汉子,一手掐指捏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元始道归一,残道复归,周而复始。”
那化作飞灰的稻穗竟然飞快复原,时光逆转,令人心惊。
清癯老者捏着汉子的脖颈,冷声道:“为何来此胡作非为?”
汉子赤红着眼,狞笑道:“你大泉不就是这样对大业的吗?奸贼!大奸贼!你要遭天谴!生儿子没屁眼!”
清癯老者肃然道:“我乃大泉国师钱裕庚,我对天发誓,我从未对大业做过这样的事!否则,不得好死!”
汉子冷笑道:“你当然不做,可你指使旁人做,你勾结妖魔鬼怪做,你防得了一时,能防一世吗?须知,你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对大业所做的一切,大业也将如数奉还!”
钱裕庚微微一笑,淡然道:“倘若如此,本座奉陪。”
说完,手臂一震,那汉子便灰飞烟灭,消散于天际。
随即,钱裕庚抬头,目光停在了董流舟的身上,目光一转,掠过林浊江,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