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微末动静,一般人都觉察不到。
“柳姑娘有什么要说的?”
林浊江沉默片刻,悠然问道。
柳稜衿反问道:“你又有什么要说的?”
“柳姑娘是我此生见过的女子中,最令我佩服,最令我觉得美好的。”
林浊江说了这样一句话,雪貂捂住嘴巴,发出阵阵呼哧呼哧之声,似在怪笑。
“它在这里,让我有心理障碍。”林浊江一脸严肃,沉声道。
柳稜衿则愣愣的看向林浊江。
“怎……怎么了?”林浊江讪讪道。
“你刚才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柳稜衿一脸认真的问询林浊江。
林浊江轻咳一声,看着柳稜衿,咬字清晰,缓缓道:“柳姑娘是我此生见过的女子中,最令我佩服,最令我觉得美好的。”
柳稜衿怔了怔,随即微微一笑,挑眉道:“是么?云姨曾说,男人最是擅长说甜言蜜语,哄骗女孩子,倒不是说都是虚情假意,只不过,一种喜欢,一种占有欲,想要令他们拥有、得到,为此,可将一点点喜欢暂时放大到无限喜欢的状态,就像一种神通,施展过后,便恢复原状,原形毕露,又以障眼法骗人,得到后,更是弃如敝履。”
林浊江听得目瞪口呆,讷讷道:“冒昧问一下,那位云姨,何许人也?”
“我挚友之母。”
“我想想,就是那个云筎道?”
“不错,你倒是不曾忘记。”
“印象深刻,忘不了。”
林浊江感慨一声,“且不提她,柳姑娘倒是说说,对我是何种态度?”
柳稜衿偏了偏脑袋,看着林浊江,平静道:“我也不太清楚,每次想起你,最强烈的念头,却是击败你。”
“……”
“我有仔细思索过,我对你是何种想法,何种心情。”柳稜衿认真道,“时间挺久了,就是想不太明白。云筎道说过,喜欢一个人,会想他,念他,他欢喜,我快乐,他悲伤,我难过。我并无这样的情绪,可还是会想你,可想你了,却是想击败你。”
“……”
“当初写下婚书,我心如死灰,觉得此生无望了,将来与你成亲,我也不会与你有什么交流,更不会有感情。”
柳稜衿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些与己无关的故事,“当时就想着,倘若你不识趣,我必然杀你。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可后来遇到了师父,我有了底气,对令师再无畏惧,便念着拒婚之事。可我是一个诚实守信之人,轻易不会毁约,便又想着你若与令师来了,我该如何为难你,如何合理的,坦然的,安心的推掉这个婚约。”
“终究,事与愿违,我们提前不期而遇了,这或许就是命,起初便是存了杀你之心,而后,那所谓的婚约,婚书,便都是浮云了。”
“可后来发生了太多波折,我们最终成了对手,还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了。起初,我想击败你,又想杀你,久而久之,这种心情却是改变了,只想击败你,却不想杀你。”
“活了二十载,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好有坏,其中难有让我亲近之人,尤其是男子,许多男子都对我有觊觎之心,眼神令人厌恶。在成为天剑者徒弟后,我修为突飞猛进,战力暴增,击败了一个又一个的强大天骄,直到小天地里,遇到了你。”
“你令我受挫了,可我竟然不那么排斥你了,甚至在想,你是我见过的同辈男子中最好的一个,倘若非要嫁人,是你也并无不可。”
林浊水听到了“最好的一个”,笑容抑制不住,有些许得意,乐不可支,可听了最后一句,笑容就僵了。
什么叫“是你也并无不可”?很勉强吗?
柳稜衿一番心绪道出,林浊江听得津津有味,竟也有些忐忑,心潮起伏,唯恐出现贬斥他的言语,好在没有。
然而,最后那句话,还是让林浊江心中不快了。
林浊江忽然想到了魏青宗,面色就有些阴沉,他眯眼道:“那柳姑娘觉得,魏青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