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与阮琳见面之后,陶振天便像个与世隔绝的病人一样,将自己藏身于家里;不论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以什么方式联络他,他都一概不理不见。
何东的话着实让他受了太大衝激,心底潜藏的内疚令他本是刚毅的脸,也因此事而消瘦起来,脸色也比从前变得更为憔悴。
曾有好几次当他回想起阮琳为了自己而痛苦的时候,都有衝动想跑去见她;但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所以一直抑压着所有情绪,直至想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法,才收拾心情联络各人到饭店晚膳。
坐在平治车内,陶振天习惯性地开着车窗等待。
前晚,他致电给阮琳时被她那道柔弱的声线弄得整晚无法安睡。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里,他的心情却是九年以来前最难过且未见的不安。
就算知道这是他的内疚感,但她一天不肯接受治疗,他的态度就不能软化。
沉实的双眼从车厢望向远处,打扮得清丽脱俗,在何东扶助下缓缓过来的女人,早已将他的视线深深吸引住。
解决方法是想到了,但当看到这张苍白的脸时,他的决心却再次动摇。
压下所有情绪,陶振天下车走近依偎在一起的人问:「这么久?」
「她有点累。」
望向她,陶振天突然有收回决定的想法:「累吗?别勉强自己才好。」
紧瞪着同样消瘦的脸,阮琳又再为他心痛着:「你看起来比我还瘦,我的累应该是比不上你的。」
听毕她的话,陶振天的眉头皱得更紧。
明明累得要死,为何还能担心他的状况?难道他的一切真的比自己的事更重要吗?
「你怀着身孕,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一下,万一发生什么事的话你要怎样照顾孩子?」从何东手上接下她的手,陶振天瞪着她迷茫的眼眸道。
贴近他的胸膛,阮琳聆听着他的心跳说:「没事的,万一我不在了,还有你来照顾孩子。」
心脏无声地揪紧,她的话确定了陶振天的决定。
她已经铺定后路,就是相信他会照顾留下来的孩子;如果他真的如她的想法所愿,她必定会将孩子生下来后便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唯一能让她坚强地生存的理由,就是他必须彻底离开她。
让她知道她不在,孩子就会变成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