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章 急行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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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风生活的年代,这话早已被历史证明,普法战争中普鲁士的辉煌胜利,不在总参谋部,而在普及六年制教育的小学课堂上。但在陈淑桢听来,这话明明是说“你们畲汉义军的文盲兵,战斗力就是差”,当场气得她香腮鼓鼓的,嘟着嘴就走。

琉球汉军夜间不宵禁,满营点上鲸油灯照得雪亮,唱歌看书下棋吹牛无所不为,直闹到亥时才吹哨子睡觉,满营灯通宵不灭,谁要起来解手啊什么的,任凭他在营中走来走去,四处巡哨的人也不管。

所谓营啸,就是大军宿营,有人也许作了噩梦也许突然发了疯,夜深人静时候突然怪叫,然后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在全军中像瘟疫般蔓延,士兵们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人们像野兽一样互相砍杀、噬咬。

营啸一事,在军中最为害怕,胜过遇上敌人打败仗,毕竟敌人面对面的看得见,但营啸时平日里情同手足的战友却突然变成夺你性命的杀手,叫人防不胜防。所以大军宿营,一入夜就睡觉,别说唱歌跳舞,就是高声说话、随意走动都要严厉惩罚。

陈淑桢就奇怪了,为何琉球人营中彻夜不禁?再者,明晃晃的点着灯,不怕敌人偷营么?

“敌人趁夜偷营,我们有哨兵巡哨嘛。若是真被敌人杀进营中,灯光昏暗下士兵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看不清是敌是友,恐怕自相践踏自相残杀比敌人杀的还多,不如照亮了,敌、我看得分明,倒不容易慌乱。

营啸,是一种癔病,一个人就能传染全军,防不胜防。它是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越是严防死守,越是怕得厉害,翻过来想一下,老百姓住在自己家里会营啸么?军队驻扎在常驻的军营,和平时期没有战争压力会营啸么?与其执行死板的营规给士兵增加心理压力,不如干脆放松点,明亮的灯光也增加安全感,谁发疯谁没发疯谁装疯乱来,一目了然嘛。”

陈淑桢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向楚风讨了百盏油灯,高高兴兴回营,到晚间也点亮了挂起来。忽然明白过味来,姓楚的说谁“执行死板的营规”呢?

不过……陈淑桢偷偷瞧了瞧骑在高头大马上傻乐的楚风,这家伙懂得真多,天文地理、工艺匠技、生意经济,随便说什么他都能讲个头头是道,唉~可惜汉青死得早了,否则呀,他们两个肯定能成好朋友!

正走着,听得后面一阵喧哗,陈淑桢皱着眉头拍马过去,几个琉球汉兵和几个畲兵吵成一团,骂骂咧咧的差点就动手打起来了。

围在中间那个最激动的畲兵,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脸胀得通红。记得这个畲兵叫蓝耀庭,是侄儿陈吊眼手下的亲兵,平日里很老实,怎么会脸红脖子粗的和汉军吵起来?汉军可是给了咱们极大恩惠的呀!

陈淑桢粉脸罩着寒霜,“停下,都停下,蓝耀庭你皮痒了?想挨几十军棍?”

蓝耀庭委委屈屈的跪下禀道:“将军,他们骂我、骂我是蛮夷!”

陈淑桢心里就是毕剥一跳,畲族是平地汉人对畲民的称呼,畲,是刀耕火种的意思,这是个汉化极深的少数民族,历代和南迁的客家人通婚,到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他们身上到底流着多少汉人的血脉,反正他们自认为是正宗的汉族,钟、雷、蓝是畲人三大姓,这三大姓的家谱里都记载祖宗是汉族——不管这是不是他们自己编造的。

宋时,南方很多少数民族都极其羡慕汉人的悠久文化和发达经济技术,改汉姓、说汉化、和汉族通婚,甚至把族谱上的先人改成汉族,梅县畲族《松口钟氏谱抄》说“唐高祖之时,寇如蜂发,先祖钟宝收拾金铜宝图,避兵江南”,每家每户族谱上都是汉族的祖宗。在他们自己的观念中,“畲人”就和“客家人”一样,属于汉族的一个分支。

无奈平地上的汉人和朝廷官府不承认他们的汉族身份,以番外蛮夷相看待,畲人就非常委屈了,我族谱上老祖宗都是汉人,就因为在南方山岭里居住,就不承认咱的汉族身份了?因为这一层,平日谁要说他们不是汉人、是蛮夷,那两边铁定要打得头破血流。

陈淑桢威望再高,也不能犯人家的忌讳,就绕过这条,喝道:“人家为什么骂你,总是你自己不争气。为何相争,只要你说个明白,本将今日就不罚你,否则重打四十军棍!”

蓝耀庭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被陈淑桢探询的目光扫到,那几个汉军士兵也甚为尴尬,转过头不好意思和她对视。

却是奇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面说清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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