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0章 罗马陷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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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沃纳广场是罗马最美丽的广场。无论时白天,还是晚上,它都是一块吸引游客的天然磁铁,同时也是罗马人花上个把小时让自己置身于众多咖啡馆之一,同时观赏过往人群的理想场所。

广场的轮廓是一个宽阔的椭圆形,正好与阿戈纳利斯竞技场的形状相配,广场的名称就源于该竞技场,这座拥有三万个座位的大型运动场,见证了角斗士斯巴达克的起义,也经历过暴君尼禄的纵火,千年风霜给它留下了数不清的岁月印痕,高高的看台也许是凯撒大帝荣耀的专座,旁边墙壁开裂的小房间也许就是埃及艳后克里奥帕特拉的包厢……

教皇的别墅潘菲利宫就座落于纳沃纳广场一侧,巨大的彩色玻璃花窗正对着大竞技场。这些装饰着天使、圣灵等等宗教图案的彩色花窗平日里终年紧闭,以免无聊之人窥视教皇冕下的私生活,要知道仆立法司八世拥有不止一位情人呢!

今天,街道两侧的裁缝店和靴子店的伙计们,如果目光够敏锐的话就能发现,那些终年紧闭的花窗之一竟然破天荒的打开了,阳光侧射,显出内部黑洞洞的空间,幽深阴暗,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地狱之门。

他们绝不会想到,“尊敬的圣父”、“上帝的代牧人”,整个基督世界最有权势的人,教皇仆立法司八世就站在窗口内侧,鹰隼一般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大竞技场。

“曾经,那是罗马帝国的荣耀,但上帝使不信神的异端丧失了权威,罗马成为了神的领土,由教廷代行天父至高无上的审判权……”

仆立法司八世的声音干涩、沙哑,在过于空旷的大厅中回响,犹如黄泉恶鬼的叫嚣:

“所以,你们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大牧首,就是邪恶的异端,被开除出教的傻瓜,他迟早要被穿在铁叉上变成滋滋冒油的烤肉!”

大骑士长加布利埃尔皱着眉头苦笑,谁也不会相信现任教皇竟然是如此粗俗野蛮的一个人,唉~能说出“怎么啦,和女人、男孩子上床就与搓搓手一样简单”和“希望死后永生的人和餐桌上那只烤鸡没什么差别”这样的话,仆立法司还有什么说不出来呢?

带着局促不安的神情,加布利埃尔瞟了眼身穿黑色罩衫、头戴连衣兜帽的来客,这位客人静静的倾听着教皇的咆哮,好像与己无关似的。

可加布利埃尔却知道,这位客人就是教宗冕下骂的拜占庭人,而且还是帝国身居高位的执政官!

马萨贝略掀开了兜帽,两只眼睛像恶灵似的注视着教皇,声音甜蜜而充满了诱惑:

“如果君士坦丁大牧首真是异端,加百列自然会在审判日把他变成烤肉,如果他不是异端,您就得成为肉串,总之你们两位当中会有一位被穿上铁签子在火上烤。

我只希望到那时天使长加百列不会吝于往你们身上撒一点儿昂贵的胡椒和肉桂,否则以两位的深重罪孽想来烤肉的腥味一定很大,上帝会难以下咽的。”

天呐,这真是赤.裸.裸的异端邪说,不仅亵渎了教皇、牧首和上帝本人,还令人恶心到了极点……加布利埃尔有种作呕的感觉。

但教皇仆立法司却放声大笑起来,声音犹如枭鸟的鸣叫:“好吧,亲爱的马萨贝略,我承认你的想法很有趣,让我来拥抱你吧!老实说,自从我坐上教皇的位置,很久没有听到这么有趣的想法了。”

于是,仆立法司和马萨贝略,罗马教皇和拜占庭帝国执政官就热情的拥抱在一起,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仆立法司高兴的拍着老朋友的背,老实说他的确嫉恨君士坦丁大牧首,因为他的存在威胁到教皇的独一无二和至高无上,但教皇的位置并不能世袭,在短短的生命中单是搜刮西欧那些愚蠢的基督徒和抢劫意大利的贵族尚且嫌时间不够充沛,哪儿有空来和君士坦丁大牧首争风吃醋?

新教皇认为只有丁当作响的金币才是实打实的东西,他的几位前任,尼古拉、英诺森这几位傻瓜,把时间浪费在和君士坦丁大牧首争夺正统地位这种虚无飘渺的事情上,真是愚不可及!

“老朋友,我的大骑士长是位非常优秀的军人,忠于天父的军人,就像你忠于罗马皇帝那样,”仆立法司桀桀的笑着,为马萨贝略和加布利埃尔做了介绍。

寒暄片刻,马萨贝略装作不经意的道:“那个愚蠢的疯子,甘愿离开世人梦寐以求宝座的隐士彼得,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还被你关在地牢里,现在他是不是永远长眠了?”

仆立法司耸了耸肩:“三个月前,这个笨蛋自动脱下了教皇的法衣,两个月前,他变成了地牢里的一堆臭肉,现在嘛,我的花园里多了些肥料,天竺葵和桃金娘对他的味道深表满意。”

“枢机主教布雷默呢?”

“那家伙成天吃天堂之药,现在他把生命继续下去的意义完全在于那种黑色的膏体,我试过一天不给他那玩意儿,他就变成一滩臭狗屎。所以我留下了他的性命,以便在枢机主教团里多弄到一张支持票。”

马萨贝略啧啧连声,恭维道:“这样说来,您的确不必担心突然冒出某个家伙,把您手里那柄意味着每年有三百二十万罗马埃居进款的权杖夺走了——教皇的权杖,要远比长腿爱德华或者美男子腓力手里的值钱呢!”

仆立法司面有得色的反驳:“朋友您的信息过时了,现在的进款超过五百万呢!”

哦?马萨贝略眉毛一挑,教廷能从什一税中取得的收入几乎是固定的,很难在短时间内大幅上涨,教皇出售枢机主教职务和主教附属的圣职,所得的收益也是大概有数的。

教皇冕下像个最低俗的市侩那样狂笑起来:“以抵制异端的名义,我禁止了大汉货物进入基督世界,为此威尼斯的纺织行会每年给我五十万,托斯卡纳的毛纺业主为此付出三十万,另外那群愚蠢的中国人竟然还在继续提供天堂之药,从这上面我还能弄到一百万。”

马萨贝略非常遗憾的耸了耸肩膀:“您真是位了不起的大富翁呢,不过这个好消息对我来说倒是不算美妙动听的,唉呀,一位每年有五百万进款的财主,也许不会在乎一笔五十万的小生意。”

仆立法司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目光也像鹰隼一样紧紧的盯住马萨贝略:

“五十万的小生意?不、不、不,作为忠诚的朋友,您还不了解我吗?我收下威尼斯纺织行会的五十万,也不会放弃某位司铎为升任枢机主教送来的五万,同时出售枢机侍从长的五千块我也会毫不客气的揣进荷包……您得知道,华丽的教堂、辉煌的弥撒需要金币,那些愚蠢老迈的资深枢机也只用见到金灿灿的东西才会支持你,还有罗马漂亮的女人,她们虔诚的上你的床,也虔诚的掏空你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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