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陆元究的暴戾没再压着,嗓音阴森的能掉出渣儿来。
现在,咱们可以好好玩玩了。
霓虹街的老胡同里只有一家店不是全息灯牌,上面就拉着一张布。
写了五个字。
四喜饺子馆。
门头装潢陈旧,连大门儿都是木头做的。
白尔多跟在寇司后边儿走进去,眼睛眯了一下。
这里边儿光线格外明亮,和整条胡同的昏暗有着截然不同的温馨。
中国风的建筑和装饰,红色的福字贴满了整面墙。
还挂了很多中国结。
只是并没见到什么客人,空荡又安静。
今儿我心情好,请你吃饺子。寇司熟门熟路的推开小隔间的门坐了进去,指着桌子上正在自动翻滚的菜名,说道,看看,想吃什么,直接点就行。
白尔多坐在对面,低头看了看,随手点了一个。
一行字被触碰到的一刻瞬间消失。
好像已经被传送去了哪里。
寇司刚想点,突然想起现在白尔多的胃已经成钢制的了,他点菜的手立刻收了回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始喝,你对洛奇领域感兴趣?
白尔多沉默了会儿,有一点。
想进去玩?
白尔多点点头,又看向他,那个清洁机器人......
寇司抬抬下巴,别担心,已经修好送出去了,如果还想见它,我晚上带你去下城区看看。
白尔多说,好。
他看着寇司脸上一直没消失的笑,低声问,你去哪了?
寇司挑眉,开始关心我了?
白尔多很诚实的摇头,那个戴眼镜的女人,追到了吗?他停顿一下,她杀人了。
一盘饺子很快被送了进来,老板留着短短的头发,面无表情,服务态度完全不存在。
寇司像是早就习惯了这家店的沉默服务,礼貌地冲她说了一句,谢谢。
老板眼都没抬,把饺子放下就走了。
这里没有机器人吗?白尔多这两天看到的都是机器人服务,突然变成人类,还是老板,有点不解。
寇司没有把饺子推给他,反倒自己拿着筷子开始吃,用机器人还得花钱买呢,这家店的老板比钱来来都抠,宁愿亲自端盘子刷碗,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店。
他看着白尔多,指了指盘子里的饺子,想吃吗?
每个饺子都是正方形的,包着浅绿色的馅儿,饱满多汁,外观十分可口。
白尔多咽了口唾沫,语气里含着一丝期待,可以吃吗?
寇司微微一笑,夹起一个送进了自己嘴里,当然,不可以。他吃的很享受,你的整个躯壳都是机械,已经没法儿食用人类的食物了。只能吃特制的,明白吗?
白尔多攥着手指,那你为什么还带我来这里。
寇司又吃一个,刺激刺激你。
他顿了顿,语气愉悦了许多,那个女人没追上,但我见到了一个更值得追的。
白尔多不想看他吃饺子,把头移开,看向旁边的窗户,她杀人了。
寇司喝了口水,一脸平静,就算她没杀,那几个人还是要死。他抬眼,带着漫不经心,所以,是谁杀的,重要么。
白尔多觉得这样不对,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皱着眉,面瘫的娃娃脸上闪过一丝烦躁。
那个陆元究为什么要带我走?
寇司吃饱喝足,又拿出一颗糖扔进嘴里,你之前接了财团的委托,要找一个组织的绝密信息。你钱都拿了,人家要的东西却没给,那肯定得抓你回去收个尾啊。
白尔多看向他,什么信息?我想不起来了。
寇司随口敷衍,压根儿没当回事儿,没关系,一会儿我就带你过去,让他们好好检查检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记忆残沫儿。
他其实并不想聊这些无趣的话题,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他更想说的事儿上。
小白啊,你想不想要个妈妈?
下午两点半。
太阳似乎离地球更近了些,把地面烤的滚烫滚烫的。
三角基因大楼顶层放着的巨磁反射仪似乎被消耗的也快没了作用。
上百个机器人围着那庞然大物做维修。
因为温度的逐渐上升。
人类不得不找了一个自我保护的方法。
依靠科技力量,耗时五十年,给地球罩了一层防护膜。
抵挡着太阳的热度。
只是这个防护日益削弱。
必须牺牲点儿什么,加大防护膜的能源力。
巨磁反射仪里的废旧金属被机器人拆解了个干净,直接扔进一个黑色的大型飞行器里。
飞行器拉着这些金属垃圾飞到了距离三角基因公司百里处上空。
那是下城区的一个边缘地带。
哗啦哗啦
飞行器整个颠倒,残片废铁被全部倒了出去。
肮脏和污秽充斥在这片区域里。
废弃的居民楼,生满了黄锈的工厂,被砸的遍体鳞伤的车辆和堆成楼房一般高的垃圾场。
温度的突然升高,阳光的猛烈暴晒。
但丝毫没影响这里的机器人们。
三个不同模样的旧型机器人排着队走着,每个肩上都扛了一个铁棍子,棍子末尾还挂着一个破旧的布袋,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装了什么脏兮兮的东西,每一个都补着补丁,针脚细密,还绣成了太阳花的样子。
它们从低到高,身体上都是各种各样的裂痕锈迹,唯一还算平滑的肚子位置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彩笔涂画。
有云彩,有树木,有青草,还有千奇百怪的珍稀动物。
排在最前面那个机器人慢吞吞地走着,铁桶一样的脑袋上,两只望远镜似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
声音从胸口收音机似的硬件里发出来。
唐老大,你在哪呀?
后边儿两只也跟着喊,唐老大,唐老大,你在哪呀?
此起彼伏的机械音里,一个人类的声音在不远处给出了回应,这儿呢。
全是废弃车辆堆积成的垃圾山上,出现一个人影,他身体灵活,几下就跳了下来,肩上也扛着同样的补丁包,里面装满了乱七八糟的铁质管状物体,几乎要把布料撑破,鼓鼓囊囊的。
他嗓音清澈,干净的气质和背后的垃圾山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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