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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冷空气在车窗上薄薄凝了一层雾又很快蒸发掉,远处似乎能听见鸟鸣。末世之后动物和昆虫丧尸化的概率极小,听见这样熟悉的声音格外令人感慨。
一条车队停得整齐,其中只有一辆车离队伍比较远,隔着一段距离缀在队尾。驾驶座的男人戴着副金边眼镜,正在翻看地图,后座则坐着一男一女,两个男人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少女整个人都被套在男人卫衣里,光裸的身躯紧贴着对方结实温热的肌肉,只有脸露出来呼吸。大概是受到清晨冷空气的影响,她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像是躲在育儿袋里的小袋鼠。男人早就醒了,胳膊圈着戚燕姿态慵懒,五指成梳随意地抓了抓头发,发间露出的耳骨钉莹莹发亮。
看她睡得香,白鹤雨不安好心地去捏她鼻子。
“呼嗯。”戚燕睡眠本来就不深,被这样一闹很快迷迷糊糊醒转过来。
男人没想到她这么容易醒,视线有些尴尬地略过后视镜,原本在看地图的男人抬起头,镜片后视线冷漠发凉,无声地瞪了一眼在后座的白鹤雨。
被兄长瞪了一眼他也不见惧意,只是懒散地把头轻轻贴在怀里女孩的头上,眼里都是挑衅的笑意,配着微微闪动的耳钉,一张脸便显得格外绚丽。
“小雨。不要打扰别人睡觉。”白鹤云没有压低声音,半梦半醒的戚燕这会彻底清醒了,一睁开眼就被她和男人紧贴的暧昧姿势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你,你,我……”她身体刚一动,冷空气倒灌进了卫衣里,戚燕被冻得一哆嗦。身上酸痛的同时屁股上也传来湿漉漉的感觉,低头一看,先前给她盖的空调毯现在折迭得方方正正垫在她屁股底下,已经被她身体里那些吸收精液后残余的水给浸透了。
“……”现在假装昏迷还来得及吗?
白鹤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是好奇她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少女纠结了半天,像是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只是沉默着从男人卫衣里滑出去,掏出一套长衣长裤换上。戚燕红着脸,她从后视镜里和白鹤云偶然对视的瞬间有说不出的羞耻。
“喂……”
听见白鹤雨紧贴着头顶传来的声音,她又攥着湿毯子手忙脚乱地从白鹤雨身上爬到后座另一边。双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身体缩起来,紧紧闭上眼睛的动作简直自欺欺人到好笑。
白鹤云默不作声地看着,笑意漫进眼底。
白鹤雨本来想凑过去逗她两句,但是一抬眼看见前座假清高的兄长,拧拧眉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他就这么凑过去岂不是显得太沉不住气了?
从前还没有哪个女人像躲瘟疫似的躲着他,白鹤雨想到戚燕对他和他哥的两种态度就忍不住磨牙:她是瞎子吧?是吧?他可是主动给她当了一晚上的暖炉——谁对她好分不出来?
车内的空气沉寂下去,只有白鹤云翻动纸张的声音。白鹤雨手撑着头,眼角的余光却落在戚燕身上。那股香甜的味道随着戚燕坐到另一边的角落而显得有些淡,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让人心痒。
直到戚燕快要再次入睡的时候白鹤雨下了车,巡逻的队友来找他换班,等再过一段时间队伍就能出发了。
戚燕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睛张开一条小缝偷看白鹤雨离开的方向,他的背影高大宽阔,手里拎着根反光的棒球棍,看起来甚至像是要去拍电影的男主角。
虽然脾气很臭,但是确实很帅气……
戚燕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这才坐直了身子整理衣服——还有她手里那条让人尴尬的毯子。
“还有一段时间,戚小姐不再睡一会吗?”
“啊,不睡了不睡了。这,这个毯子,我之后洗好了还给你们……”
“不用。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男人放下手里的地图,那张时时刻刻都万分温和的俊脸往戚燕的方向侧了侧,连视线都带有安抚意味。
“……感觉,很好。”戚燕乖乖回答。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男人的问题似乎意有所指,她一张脸臊得通红,支支吾吾:“还,还有就是……谢谢你们昨天来找我。”
白鹤云想到昨天在树丛里看见的那一幕,声音一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互相照顾的队友不是吗?”他的视线落在戚燕头顶,她的发丝细软,摸起来手感很好。白鹤云慢慢说道:“如果有你害怕的事情就说出来,不要担心麻烦别人。”
“嗯嗯。”思绪卡了一下壳,戚燕忙不迭地点头。末了又加上一句:“不要叫我戚小姐了,叫我戚燕就好。”
“好。”男人眼神温和似水,只是对视就让人浑身放松。他的腰很直,整个人板正挺拔,一身不符合年龄的沉稳。让人很难想象他和白鹤雨同岁。
男人看着戚燕欲言又止的表情,过了一会才慢慢开口。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你们没有做到那一步,刘铁已经被驱逐出队伍,没机会再出现了。王玉莲早一步离开了队伍,她和你的事情我们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白鹤云转过头来,带着些安抚:“这个时候离开队伍,凭借她自己的能力不一定能平安到达A市。”
原来是这样。
戚燕眼眶一阵颤动,当时被刘铁带走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意识的,勉强还记得一些片段。她没有那么强的贞洁观念,只是一想到那个淫邪的男人就感觉像活吞了只苍蝇般恶心和恐惧。点点头,她很感激他们能过来帮她:“谢谢……真的很感谢。”
“感谢的话不用再说。那时候情况特殊,我和小雨也只能冒犯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戚燕总觉得他说这句话时眼睛黑得有些可怕,连笑意都敛了许多,等她再细看时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不是的,是,是我连累了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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