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一场君臣之间的博弈(1 / 2)
朱翊钧明显不同意廷议。
因为那样虽然公平,可他自知没有胜算。
这也进一步表明高拱在他心中的真正地位:他也不得不承认,高拱很有影响力,如果召集廷议,估计声援高拱的大臣居多。
但李彩凤吩咐下来,他不能不照做。
结果……可想而知。
朱翊钧很不开心,廷议尚未结束便愤然离去。
对此,冯保尽管也非常郁闷,可他清楚应该紧跟李彩凤的步伐,所以只能将郁闷压在心底自己慢慢消化。
与此同时,张居正又联合部分官员上疏,请求皇上宽宥高拱。他为高拱辩白的那份奏疏写得很长,足有两千字之多。其中,有几段文字是这样的——
“虏从庚子以来,岁为边患,一旦震惧于天子之威灵,执我叛人,款关求贡,中外相顾骇愕,莫敢发。公独决策,纳其贡献,许为外臣。虏遂感悦,益远徙,不敢盗边,所省大司农刍粟以钜万计。”
“曹、沛、徐、淮间,数苦河决。公建请遣使者按视胶莱河渠,修复海运故道,又更置督漕诸吏,申饬法令。会河亦安流,舳舻衔尾而至,国储用足。是时方内乂安,四夷向风,天下歙然称治平矣。”
“公虚怀夷气,开诚布公。有所举措,不我贤愚,一因其人;有所可否,不我是非,一准于理;有所彰瘅,不我爱憎,一裁于法;有所罢行,不我张弛,一因于时。”
“公身为相国,兼总铨务,二年于兹。其所察举汰黜,不啻数百千人矣。然皆询之师言,协于公议。”
“即贤耶,虽仇必举,亦不以其尝有德于己焉,而嫌于酬之也;即不肖耶,虽亲必斥,亦不以其尝有恶于己,而嫌于恶之也。少有差池,改不旋踵;一言当心,应若响答。盖公向之所言无一不售者,公信可谓平格之臣已!”
这是站在首辅的位置上,分别从高拱安抚俺答、治理漕河、用人方略等几个方面进行了阐述,对高拱的一生做了总结,并给予高度的评价。
站在张居正个人的角度,他在奏疏上称高拱为“公”,字里行间透露出对高拱的尊敬之情,将个人私怨抛却脑后,可见也是用了一番心思。
除了张居正他自己,吏部尚书王国光、翰林院掌院学士沈鲤等几个颇有威望、且具代表性的官员,也在张居正的面授机宜下,纷纷上疏为高拱辩白。
哦,对了,翰林院掌院学士沈鲤,不再是王锡爵了。
可见,张居正在选人上疏的时候,也不是不经斟酌。
沈鲤是高拱的门生。
他考中进士的那一年,主考官正是高拱。而且与高拱是同乡,都是河南人。高拱是开封府新郑的,沈鲤是归德府商丘的。
沈鲤一身正气,高拱被罢黜的那一年,他还只是詹事府一名左赞善(詹事府属官,正六品),当时说不上话。
所以,虽是高拱的门生,可看不出什么私交。
本来,两人的职位当时也不对称,不像魏学曾和王希烈哼哈二将那样位高权重。
后来,在张居正的举荐下,沈鲤做了一名进讲官,专门给朱翊钧在经筵上讲课。由于课讲得好,深得朱翊钧的喜欢,不久便升他为侍讲学士。
适逢夺情事发,掌院学士王锡爵击中张居正的死穴。鉴于王锡爵位高权重,张居正当时没发火。不过,也像对待吕调阳一样,冷了王锡爵好一阵子。
但王锡爵与吕调阳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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