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1 / 2)
而这个分析结果让高专几乎发生了一场小地震。
后来很多年,的场灼都在尝试着揣摩夏油杰当时的心态。这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在他排队的时候,在五条悟同样出任务的时候,在七海还蒙着眼晴陷入对未来焦虑的时候,在硝子辗转于医务室当中抢救他人生命的时候,那个人站在尸山血海当中,是怎样的心境呢?
五条悟站在原地,和夜蛾正道当面对质,的场灼在更远一些的位置,两个人对上视线,眼神当中皆是不可思议。
上层下达了格杀令。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大概会让你们两个当中的某一个去执行吧。
其实作为处刑对象这种说法,对夏油杰来说也算什么特别严重的大事,他已经是特级,这个世界上有本事杀他的咒术师只剩下了一个,只要五条悟硬咬着不肯松口,那他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旧枷场村,一百一十二名村民死亡,咒术师夏油杰行方不明。
比起陌生的人死去,五条悟看上去还更在乎他们被抛下这个事实一些,他们这些年也干掉了两位数的诅咒师,对生命其实很欠缺最基础的敬畏。的场灼的反应更快,他拿着手机就要去给夏油杰的父母打电话,但结果同样是忙音。
夜蛾正道看着他的动作,显出复杂的神色:别尝试了这种通常的搜查手段,早都已经被尝试过了。
不能理解。
明明是自己的母语,词汇连成的句子却无法理解。
如果是多年以后的的场灼,或许能够对当时的情况作出更加妥帖,更加细致的处理,但现在他们都还只是一字开头的年纪,虽然具备够强的实力,但精神和思维的内核仍旧还只是高中生水准。
他抬头,对上五条悟同样有些茫然无措的表情,这个时候无论有多强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良久,五条悟突然开口: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狠狠揍他一顿。
这确实听上去是只有五条悟才能做到的事,因此夜蛾正道也没有阻拦,而的场灼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了传讯,有紧急任务要求他前往岩手具,防止夏油杰有咒灵留在当地,造成更糟糕的隐患。
也太害怕了吧?那群烂橘子。
五条悟眼尖地瞥见了他手机里的消息,嗤笑一声:这就要你过去,是为了防止咒术师的秘密被泄露吗?
是为了防止我也跟着他一起走。
的场灼深吸一口气,他觉得空气当中仿佛氧气都不太够用:我不被咒缚所约束,又对咒术界一贯印象不好,又不像悟已经是御三家的家主因为阿杰的情况,也连带着被怀疑了吧。
这都没关系,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手机当中的那个地名,他们曾经在那里度过了一整个愉快的新年。
作者有话要说:
通用附注:
[1]岩手县,你们理解为日本的新疆吧乌鲁木齐和某个不知名小村庄之间有巨大差别。而且岩手县作为《远野物语》的那片土地远野乡,本身就象征着偏僻,神鬼志怪频出。甚至「岩手」这个名字都是指被降服的恶鬼发誓不再侵扰这片土地而在岩石上印了手印而得名的。
原作里夏油杰救了菜菜子和美美子之后就是东京剧情了,合理怀疑他顺路回了趟家。
不过这都是个人揣摩,毕竟原作没写夏油杰的出身,大家不要当作官设。
第83章
这个任务和预料当中的一样,只不过是咒术界试图观察他精神状态的幌子。随行的辅助监督表情格外糟糕,精神紧绷脸色铁青,像是下一秒他就要暴起伤人,然后远遁他乡一般。
这种情况之下,没有人有心情说话。
硝子不断传来信息,先说是在新宿的车站附近发现了夏油杰,又过了几分钟,说五条悟已经用高速移动赶了过来,剩下的就交给悟好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而旁边的辅助监督又对他格外警觉,干脆把手机屏幕一关,直接塞进口袋不看。
只是如今再回想,会觉得一切早有征兆。
的场灼曾经来过这个小镇,还是夏油杰带着他们两个人一起踏遍这里的大街小巷,只隔了一两年的时间,周围的风景几乎没怎么变化。他在这里吃过烤红薯,附近的小学还在照常上课,并没有因为附近的一户人家里出了可怕的凶杀案而暂时停学。
更远处可以看见连绵不绝的群山,他们在森林里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光,像是偷偷分享了夏油杰一个人藏起来的童年。
咒力躁动不安,甚至泛起肉眼可见的火苗,他就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一样走在大街上,可这些咒力形成的火焰不会被任何人所察觉。孩子们追逐笑闹地从他的身边跑过去,对于走过来的陌生人所蕴含的咒力和危险浑然不觉。
辅助监督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的场灼连路都没有问,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熟练地找到了一处周围拉着警戒线的房子,一抬手,就想要拉开警戒线走进去。辅助监督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又不敢真的拦住他,对着电话的另一端小声说了几句,边说边连连点头,最终还是一起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很干净,夏油杰的咒力操作已经非常纤细又精密,只留下了少量的残秽以的场灼的眼力,甚至分不太清楚这种残秽和咒灵的到底有多少不同,这种细微的差别只有五条悟那种级别的眼睛才能够一眼就认清楚。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放下弓,甚至很熟练地去厨房的橱柜里给自己找了点东西吃。
去别人家做客,这显然是需要被大加诟病缺乏礼貌的行为,但唯一会指责他的那个人现在不在,所以的场灼这些小动作做得理所当然。
悟会很生气吧,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抛下。的场灼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想道,他现在也很生气,只是都没办法见到应该发火的人。
他看着辅助监督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指了指沙发旁边空荡的位置:坐。
对方很紧张很拘束地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了下来。虽然大家都能够看见咒灵,但死过人的房间总归会让人觉得有些阴森可怖至少不像是的场灼一样仿佛回自己家一样自然,还能随随便便地去房间里翻东西吃。
的场灼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薯片,他其实不太爱吃这个味道,但又没得挑。夏油杰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当中负责折中调和,联系师长,撰写报告书,提供作业来源以及引领后辈的那一个,永远都能够准确地把握周围人的情绪,而现在,在寂静得只能够听到呼吸声的房间里,他突然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什么都不说苦痛也好,挣扎也好,什么都不肯说。
他们不是朋友吗?是够强又足够自信的朋友,可以一起分享每一次任务的伴手礼,一起度过了新年,一起打通关过无数游戏,却不能分享那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滋生起来的念想。
夏油杰总会说他们两个,因为是咒术师大家族出身所以没办法体谅学弟们的心情,因为从小就习惯了咒灵所以欠缺对普通人的同理心,但心情这种东西,如果不直截了当地讲出来的话,又怎么能理解呢?
你在害怕吗?
的场灼突然问。
哎在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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