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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姬发现森鸥外看她的目光,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得意。
男人,呵。
鄙人只是个普通人。森鸥外笑了笑:没办法去那么远的地方。
而躺在森鸥外怀里的阿治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头搁在森鸥外的肩上,眼睛盯着森鸥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然后他悄悄凑过去,一口咬上森鸥外的侧脸肉,咬的时候他还嚼了两下,接着呸呸两声,又将脑袋重新搁到森鸥外的肩头。
森鸥外:......
青姬见到这一幕,轻笑一声:小公子真是可爱。说完,就不再关注这个幼崽,对森鸥外道:森君是嫌路途跋涉的话,妾身或许有办法解决。
不等森鸥外说话,青姬右手翻转手中出现一只短笛,她把短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响。
清亮的笛音在空中传播,风吹的树叶簌簌的响。森鸥外眼眸转动,观察着周围的变化。
很快天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森鸥外抬头看去。
那是一个像车一样的妖怪,只有巨大的车厢,车头部分是一张可怖的人脸,它落到地面之上,并没有真正的接触地面,而是悬浮了十来厘米的距离。
胧车。
这么标志突出的形象,让森鸥外脑海里一下就蹦出来关于胧车的传说。
似乎是古代贵族坐牛车出行看祭典时,需要抢占车位,不然就没地方观看,只能遗憾回家,而胧车,就是那些抢不到车位的人所产生的怨念形成的妖怪。
胧车调转了车头,张着血盆大口说:哟,这不是青......姬么?它注意到森鸥外,眼睛一亮,对青姬道:这回换成男......
话还未毕,就被青姬微笑着打断:目,你很闲么?
对啊,我超闲。胧车自然的接话,看向森鸥外:人类,你很好看,要小心一点。
森鸥外:......多谢。
被一个妖怪提醒了最基础的常识,森鸥外觉得有些新奇。
青姬咬牙,给了胧车一个下回弄死你的眼神,说:目,妾身要和森君去丘麓山的桃林。
胧车听闻,爽快道:行,上来吧。
于是青姬巧笑嫣然的看着森鸥外:森君?一起?
森鸥外点头,抱着阿治牵着爱丽丝走到胧车的车尾,先把阿治放上去,然后是爱丽丝,最后是自己。
青姬穿着色留袖不好走太大的步子,不过等森鸥外后脚一上去,青姬已经端庄的坐在车厢的另一头了。
爱丽丝和阿治趴在车窗旁,等待着胧车起飞。
森鸥外看着阿治隐隐期待的神情,目光不经意间和缓下来。
待他坐好,胧车粗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准备好,我要起飞咯!
好阿治下意识回了一句。
胧车咧着嘴,放弃了一冲上天的方案,转而平稳的升上天空。
青姬见森鸥外的关注点都在自己的幼崽身上,完全没分一点目光给她这位大美人,难道她还不够美么?
森君应该没见过从高空看下去的景象吧?青姬道:会和地面上看截然不同哦。
我很期待。森鸥外回答,他怎么可能没见过从高空俯视的景色?不说港||黑的高楼,就是直升机、飞机、战机他都坐过不少,甚至还亲手开过。
不过不管见多少次,都会如第一次见那般令人震撼。
除了恐高的人,大概其余人都会爱上这俯瞰全局的场景。
想到这里,森鸥外顿了一下,转头看着阿治。
阿治正扒着车窗,试探着伸手去抓云。
云从他的手中掠过,让阿治的手泛起一点湿意。
森鸥外收回目光:不怕高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青姬:幼崽很可爱,但你看看我啊!
青姬开始与森鸥外搭话,包括但不限于从哪里来、喜欢什么、谈谈和歌之类的。
森鸥外熟知交流的美学和要领,在话语间悄然试探青姬的底。
一直安静做车夫的胧车听着这一来一往的交流,突然明白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年轻男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茬,它不由幸灾乐祸:青哟,小心真的陷进去。
当然,如果真的陷进去了,我一定会广而告之的!
车内有些瓜果,诸位自用。胧车出声说。
胧车心里超期待青姬的翻车。
第十七章
夜卜和行旅僧以及绯到了一座城池中。
行旅僧在物色有没有合他心意的躯壳,夜卜和绯则在找纯净没被污染的亡魂,但见过那个通身剔透灵光内敛的孩子后,行旅僧是看谁都觉得差一点,看哪个都好像差点眼缘,总之就是一个挑剔。
夜卜和绯短时间内也没有收获,世上的亡灵很多,但多半都在死亡那一刻就被引导去了地府,剩下那些留在世上的,不是有很大的执念就是有很大的怨念,怎么也不肯进入亡者之地,久而久之下,原本纯净的灵魂会被长久不愿放下的执念|怨念以及人们的恶意污染,从而失去理智,堕为怨灵,高级一点的就是妖怪。
总之,能留在世上,还保留着清醒神智的亡灵太少了。
为了提高效率,在共同走过一条街之后,夜卜就和绯分开了,各自寻找纯净的亡灵。
夜卜游走在人群中。
这个城池并没有平安京那样繁华,不过不管是繁华也好,衰落也好,对于夜卜而言都没有意义,于他而言,高兴了可以进行杀戮,生气了也可以进行杀戮,他从诞生到现在,从没怀疑过自己是依靠什么存于此世。
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冒出一些异样的感情,例如在看着妇人抱着死去的孩子哭泣的时候,他有一种奇异的、哀伤的心理,他尝试着把这些感情告诉父亲大人和绯,但两人都和他说这不重要,他不需要感受这些,只要称职的做好祸津神的本质工作给人带来灾难、带来痛苦、带来恐惧、带来失去......
父亲大人说,祸津神与福神没有什么区别,世界上本来就分阴阳两面、光暗双生。而神明没有善恶,神明做什么都是正确的,人类只能接受。
因为是神明,就像人类对于自然灾难无能为力一样,他们面对神明的恩赐,不管这恩赐是福是祸,也同样无法拒绝。
对于父亲大人的淳淳教导,夜卜自然的听从,还相信了,那偶尔会冒出来的、不该拥有的情绪,被夜卜归类为对人类的怜悯。
夜卜轻巧的跳起来,到了最高的屋顶上,顶着澄亮的日光扫视四周。
他这么明显还大胆的姿态并没有引来人类的关注,要是在几十年前,安倍晴明还活着的时候,他这种行为倒是会被神宫的神官或者巫女关注到,从而被注视警惕。
但夜卜并没有经历过安倍晴明还活着时的时代,因为他诞生的时候这位伟大的阴阳师以及死了好几年了,而安倍晴明的死亡,带走了一个时代的瑰丽与辉煌。
听父亲大人说,在这位大阴阳师在世的时候,平安京风起云涌,无数大妖怪横空出世,高高在上的天津神也经常降下神迹,但这些,好像都只是为了衬托这位大阴阳师波澜壮阔的事迹。
那个时候阴阳两界并没有界限,没有灵力的人类也能看见妖魔鬼怪,满月的百鬼夜行令人们关紧门窗不敢出门;但现在不同,自从安倍晴明死后,阴阳两界就有了分割,没有灵力的人类再也看不见非人的存在,自然也就看不见夜卜。
夜卜作为神明,并不是存于此世的生物,他踩在阴阳两界的交界处,可以选择性的让人类看见他,但一时的看见不能长久,稍微一发神、或者一低头的时间,他们就会忘记夜卜的存在。
简单来说,就是不引人注意就会被自然而然忽略的透明人。
借助良好的视力,夜卜站在高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正当他觉得不会有收获后,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到他耳边:
【是......神明大人吗?请救救我......】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气息不足,似乎是受了不轻的伤。夜卜朝声音来源处过去,他一边跑一边想:是眼瞎了吗?竟然朝一个祸津神求救。
夜卜:别担心,我这就来杀了你,你很快就不会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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