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2 / 2)
那管事手指着外头说:楚,楚,楚掌印
有大半个月没听过这个名字了,正坐在一旁的赵煊还以为自己听了梦话,跟着喃喃:楚掌印然后才恍如初醒似的,问,楚歇怎么了?
楚掌印在外头!管事一跺脚,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就,就就就在咱们府外头!
赵煊手一失力,手里的粥碗瞬间砸了在地上,婢女们呀地一声赶紧过来收拾,将沾湿的鞋袜都给他换了,看着发红的脚背问,公子,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赵煊晃过神来,抬脚就往外走去:你说什么混账话,楚歇怎么可能
吱呀一声将门拉开,瞧见外头高挑颀长的身形,月色薄纱如晨雾缭绕在那人身上,里头一件素白的缎衣干净利落。
他甚少穿得如此素净,倒像个守丧人似的。
头顶冠发玉束,鬓角碎发凌乱,却遮不住那一双桃花似的眸子。
楚
赵煊有些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了,趔趄两步刚想将门关上,楚歇一个眼色,府兵已经将赵府的门生生撑开。
楚歇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他权势不再如从前,若是要这赵煊乖乖交出人来,还得先吓唬吓唬。
于是将手里折扇一点点推开,遮住嘴角那似笑非笑凉薄的弧度,轻声说:赵煊,原来你以前对我这么不满啊。
赵世子浑身一抖,又抬眼看了眼上头的八卦镜。
只想着这人莫不是真的是妖精,分明死了的,怎的如今又还□□地站在面前。
要我不得好死是吧,那算了,我不死了。
赵煊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和语气,背脊沁出冷汗来,脖子处湿漉漉地一片,指着楚歇问:你,你怎还能诈尸
世子说笑了,我这诈的哪是尸啊,诈的是你啊。
楚歇抬脚跨步进来,瞧见了后面的老侯爷,声音抬了抬,恰好能让老侯爷也听见: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赵家,也是宁远王的狗啊。
我不是,阿歇,你,你听我说
只是可惜了,西北战乱,宁远王现在死透了靠不住啦。楚歇眼光将府邸左右一掠,像是在找谁的模样。
赵煊好像猜到什么。
楚歇,你得罪了太子殿下。就算我们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你以为你就能好过到哪里去眼下时局动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我看,不如我们
乱?楚歇哗啦收了扇子砸在手心,乱些好啊,我最喜欢乱了。
国公爷走到面前,见到眼前人果真是楚歇,心想宁远王西境命陨果真不是巧合,敢情还是楚歇在背后捣鬼。
他竟敢操纵小太子如此倒行逆施,行此叛国之事也要杀死边境诸侯。
陈莲洲死也便罢了,如今竟然连手握二十万兵权的宁远王也难逃其手。
这天下,难不成是要改姓楚了不是。
要往事揭过,重修旧好?楚歇笑了笑,一剪秋瞳碧波涟漪,可以啊,你把江景谙交给我。
宁远王一脉三子尽死于战场,如今唯独剩下这一位。如今陵城王早已没了靠山,也撼动不了太子殿下的位置,掌印又何不肯当做行善事,就此
楚歇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行善事?
听见这一声讥笑,赵煜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只问:那楚掌印想要陵城王做什么,总得先给我们个交代,我们才能给答复。
楚歇眉若远山眼神清冷,嘴角噙着三分笑意,一字一句:我要剐了他。
此言一出,堂下皆惊。
见赵煊没有动作,楚歇冷笑一声。
怎么,赵煊,你可以当着他的面要将我鞭尸三百,如今却不肯当着我的面,让我活剐了他。你这墙头草,怎么一阵风吹得一阵风吹不得,这可不成。
那能一样吗!赵煊顿时面色青白交替着,你这是活生生要夺人性命,他不过是想辱你尸首罢了!
哦。
楚歇好似悟到了什么似的,那我就让他先变成尸首。你再来辱,可好。
你!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赵煊皱紧了眉头,几分慌张,阿歇,我与你本无旧恨,何必一点点得罪就如此小人嘴脸,睚眦必报。说到底
楚歇担心事情拖久了生变,硬生生将赵煊满腹的长篇鸡汤打断:交出来。
看出了楚歇眼底狠厉,国公爷自是知道楚歇往日里的手段的。如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近在眼前的亏绝不能吃。
如此向来,便也只能暂且服软,命人去厢房将陵城郡王请了出来。
反正江景谙一死,楚歇便更是惹了众怒,到时候天也会来收他。
自己尽人事听天命便是。
楚歇瞧见了江景谙,将越国公府的卫兵当做自家一般的使唤着:摁住了。赵煊不忍看,普通一声跪下了,扶着楚歇的手颤着声音说:成王败寇我自也懂得。如今只是求你了,给他个痛快,别教他受罪。
楚歇也不多说话,刷的一下抽出一把长刀,便瞄上了江景谙的心口。
赵煊紧紧闭上眼,不敢再看。
你敢杀我,楚歇,你敢!江景谙一声怒吼,我告诉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他都听腻了。
一声鼻嗤,那你做鬼吧,我等着。
说罢,一刀对着心口猛地刺去。
咻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力道并不十分大,却也直接将楚歇手中的刀震偏几寸,刀口划破江景谙的手臂,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楚歇回头,瞧见赵府大门口,小太子手持长弓正迈过朱红的门槛至极奔他而来。赵煊祖孙二人立刻像是见了救兵似的匍匐跪下:殿下,殿下!
太子脸色蜡白一片,立时过来便将楚歇手中的刀一把夺过,扔出老远,请了大夫来,命人扶了江景谙下去包扎。
你!
太子熬红的双眼没有得到片刻休息,刚刚落座东宫便听安插在楚府里的探子说楚大人像是要出门的样子。立刻又赶了过来,果真瞧见楚歇往越国公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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