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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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实在是太后怕了,万一他的手下没有看到裴郁离身上的羽符,万一裴郁离的身手和反应再慢那么一点,万一他没有感应到裴郁离的到来,那是不是...

你没伤我,裴郁离低低地呛咳了两声,胸口因为被连踹的那三下而拉扯着疼,口中全是血腥气,这让他不得不顿了顿,才继续道,你只是低估了我,也低估了你自己。

寇翊低估了裴郁离不择手段的程度,同样也低估了他自己在裴郁离心中的分量。

这回答竟像句最不像情话的情话,一边让寇翊更加重了几分惭愧,一边又在他的心上涂了蜜。苦里掺着甜,初品时不是滋味,越品却越发欲罢不能。

我想吻你。寇翊突然侧过了头,眸子里泛着动情的光,罕见的直白道。

他们现在的模样实在太过于狼狈,靠着两副行动不便的脆骨头强撑着,随便动一动都要散架,更别提做亲吻这种颇有难度的动作。

裴郁离朝他回望过去,笑了笑,使坏道:可惜了,不太好实施。

说完这句,他却心口不一地撑了一把地面,将身体稍稍抬高了一些,费力够到了寇翊那只印着淡棕色小痣的耳垂,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又收了力气坐回去,嗔怪道:都怪你长得太高,够都够不着。

寇翊低低笑了一声。

疼狠了吧?裴郁离又抬手触了触寇翊身上那尖锥,尖部锋利,轻易扎破了他的手指,可他连一丝反应都没有,仍旧执着地没有将手放下。

指尖渗出了一滴血珠,慢慢化开在那尖锥上,与寇翊的血融为了一体。

别碰。寇翊轻声道。

裴郁离从鼻头直酸到了鼻根,又问了句:疼不疼?

他明知道这是句废话,可若是不这样问,又好像没有别的话可说。

会拔掉的。寇翊反过来安慰道。

我去替你寻小窦大夫,裴郁离吸了吸鼻子,终于将手收了回去,作势想要起身,你在这里等我。

垂纶岛上正在混战,诸方势力交杂,就连寇翊这边的自己人都不全认得裴郁离,实在是太危险。

寇翊不可能放得下心允他再出去,便道:不可,你...

我没事。

我有事,寇翊继续道,若你不留下来陪我,我恐会疼死。

裴郁离的动作停住了。

他是习惯了向寇翊撒娇耍混,可却万万不能想到寇翊会用这种生硬的语气同他耍赖。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绝非子虚乌有,就连寇翊都要被他带坏了。

裴郁离心疼的泪水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又觉想笑。

两个人无缘无故地对视了一下,莫名一起低低笑了起来。

这可是要了他们的命,一个胸口痛,一个肩膀痛,反正全身都是痛,却都笑得停不下来。

也是不懂。

可惜这难得的安逸氛围并未持续下去,石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隙,有人探头进来,语气中带着兴奋:舵主!帮主带着人马回来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第四批势力姗姗来迟了。

天鲲帮以不到半数的船只与人数抵抗孤鲨、擎雷、旋风、拂达四个海寇团伙,曹佚秋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却接到了另有一支船队靠近而来的消息。

打头的几百艘船只上都刻有天鲲的飞羽标志,报信的天鲲帮众喜上眉梢:帮主!咱们的人回来了!

曹佚秋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同样面带喜色,可他这份喜色还未维持片刻,就有另外的帮众匆匆而来,禀道:帮主!那船队中还有戍龙的船只!

曹佚秋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天鲲帮众去支援戍龙南舵主,若是大功告成,就该只有天鲲的帮众返帮,怎么会有戍龙的船只?

戍龙船只有多少?曹佚秋立刻问道。

看不清,少说也得有百余艘!那帮众急急道,船队规模浩大,情况尚不明!

曹佚秋的脸色沉得像黑洞洞的海水,心中翻腾起巨大的波浪来,他的印堂都几乎是发黑的,不祥的预感已经从他的内心深处透到了他的脸上。

那几名帮众见状不敢说话,只看见他们刚登位半日的新帮主不发一言,转身大步而去。

这边,范岳楼站在领船的甲板上,他的一只胳膊撑着根极长的细拐,左右手拎着两颗新鲜割下来的人头,锐利的眉毛舒展着。他站在原地,就足以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极强压迫感。

船身随波摇晃,范岳楼残了一只腿,却稳稳屹立。

仔细看去,能认得出他左手拎着的,便是戍龙帮南舵主翟觉的项上人头。不难猜到,右手拎着的,是戍龙帮北舵主马鸿倜的头颅。

一南一北,戍龙的两尊大佛,被他拎物件似的拎在手上。

印有飞羽标志和印有龙纹标志的船只列队轰鸣而来,越来越近,长川港中的天鲲帮众连同正在攻港的海寇团伙都停下了动作,惊掉了大牙。

天鲲与戍龙的船只混在一起,领头的人是范岳楼,偏偏他的手上还拎着戍龙南北舵主的人头。

这说明什么?

所有人的呼吸在那一刹那几乎都要停滞了。

这他妈说明两大帮派分庭抗礼多年的局面要被一朝打破!范岳楼不仅毫发无伤地回来,还把戍龙给吞并了!

怎么可能!

可即便是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局面也造不得假。海寇团伙的攻岛行动简直成了最以卵击石的笑话,此时他们的前方是垂纶岛,后方是范岳楼!这不是搞笑来的吗?!

鲨鱼的脸上又红又青又白又黑,简直乱七八糟混成了酱色,其余几个匪首的表情也都精彩极了。他们还没从即将攻陷天鲲的喜悦中出来,便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暴击,肠子都要悔青了!

谁他妈出的主意!谁撺掇他们来凑的这份热闹?!奶奶个腿儿的!

比起这帮海寇来说,更为胆战心惊的当属先前立场不坚直接倒戈的天鲲帮众们,他们本以为自己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可当下,他们都恨不得穿回白日,打醒当时的自己。

范帮主回来了,他会白白放过随风倒的墙头草吗?不可能的!

帮主,范岳楼的身边有一名亲信躬身禀道,前方有海寇团伙,似乎正在攻岛,而且...快成功了。

这亲信自己都觉得荒唐至极,禀完后又兀自喃喃了一句:疯了吧...

不怪他惊诧,长川港的场景实在太过于滑稽。

海寇虽说是怀着不轨之心在攻天鲲,可却无心成了范岳楼的助益。范岳楼此次领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回来,本就是夺垂纶、惩叛徒、诛异己的,这下子无需他动手,海寇们先帮他惩治了一番。

......范岳楼略一沉默,道,胆子不小,让他们滚。

那亲信应了一声,吩咐了下去。

范岳楼就在这当口将左手上翟觉的人头换到了右手,挥臂一扔,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将那两颗头颅翻滚着扔上了岛。

他看也没看扔去了哪个具体的方位,但前方显然沉寂了一瞬。

海寇的船只突然像被屁崩了似地纷纷后退,人仰马翻地往长川港外面撤离,撤离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生怕撞到了外围船队中的任何一只船。

怂得明明白白。

岛上埋伏已久的小北舵高手们早已经混入了人群当中,每个人的手都按在随身的武器上。

这与他们先前的计划略有不同,原本这岛上的叛徒们该由他们先下手教训来着,他们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明白为什么那些海寇会来抢他们的饭碗。

范岳楼登港登得毫无阻碍,只是有一点,曹佚秋呢?

范岳楼拄着拐杖,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他的眉毛紧紧地蹙了起来,先问:旻儿和小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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