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2 / 2)
行行行,裴郁离脑袋都要炸,你去给我端过来,我就在这里吃。
管家还想说些什么仓库冷不适合吃饭云云,被裴郁离一眼瞪了回去。
他终于暂时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尽心尽力地嘱咐烧火盆的两个小丫头:仓库里东西多,你们看好些,别撩了火。
裴郁离冲着管家的背影翻了好几个白眼,心想还是寇翊那边清净,若不是为了找刀,他才不回来。
仓库里大大小小的货架与柜子都被裴郁离翻了个底朝天,想要的东西始终没找着。
一个多时辰过去,眼瞧着正午就要到了,他却还扎在一堆东西里疑惑不解。
门外响起了几道敲门声,烧火的小婢女早就蹲得腿麻,争着抢着去拉开了门,见到来人却愣了下,问道:您是?
裴郁离也不再管黑毛大氅脏不脏了,正伏在蒲团上往柜子下面看。
有脚步声在他的背后渐进,似乎有人在他身边蹲了下去,一道声音在问:少爷,你在找什么?
我裴郁离动作一滞,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的胳膊被那人粗糙却温热的手稳稳扶住,慢慢直起身体。
他的目光不可置信地落到来人的脸上,迟疑了一瞬,随后便像是从眼底迸发了万点流光,他反托住了来人的手臂,颤抖着道:裴...裴伯?
这的确太匪夷所思了,裴郁离甚至还未来得及惊喜,只是重复唤道:裴伯...裴伯,裴伯!
裴松的腰背佝偻,这让他需要去仰视裴郁离的脸。
他浑浊的眼球里刻着历经世事的沧桑,却掩不住那份浓重的爱护,他满脸的皱纹似乎都是舒展开的,对着裴郁离看了良久,而后,哑着声音道:您长大了,也长高了。
裴郁离的泪像是决堤般滚滚而下,他前倾过去,捧起裴松枯木般的脸端详着,同样是端详了许久。泪水往嗓子里倒流,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少爷,裴松抬起手抚了抚裴郁离的脸颊,接着道,您受苦了。
不,不是的!裴郁离扑上去抱住了裴松,他比裴松高出了许多,他能想起以往在流放路上,每次官差挥鞭打人时,裴伯总是这样抱住他护着他的。
我没受苦,是您受苦了。裴郁离哭泣着说。
裴松似有些局促地往后缩了缩,道:少爷唤老奴怎可用敬称?
可...可以的!
裴郁离放开裴松,往后一步跪回那蒲团上,嘭地一声便磕了下去,久久都未起身。
这一声不仅惊了裴松,也惊了两名看火盆的小丫头。
小丫头终归只是小丫头,两个人同时愣了片刻,忽透过窓纸看见外面飘下了几片鹅毛般的雪花。
她们一个指着另一个,小声道:下雪了哎,是初雪!
两人探头去看,又看见门外院中矗立着道黑色的身影,雪花噗噗下落,落了那院中之人满头满身。
可他的目光只轻轻的落到这边,看着道门板,就像是看着更多的东西似的。
好像是寇公子。
小丫头们还在窃窃私语。
寇公子可见不得咱少爷给人下跪磕头,这下还不要瞪人啦?
那不是没瞪人嘛!你看,在笑呢...好俊啊!
白雪纷飞中,寇翊的面上带着欣慰的笑,眸中波光流转,泛着他从不在外显露的柔情。
屋内,裴郁离终于起身,拭去眼角的泪,道:裴伯回来,这里才算是家。丹心无以报,从今以后,我来敬您。
满院积雪,正午了。
裴郁离在裴松的帮助下终于寻到了想要的东西。
那是许多年前圣上亲赏给裴总督的宝物一把黑柄黑鞘的直刃环首长刀。
裴郁离披着黑毛大氅、抱着环首长刀出现在门边时,寇翊正在对面的回廊中端坐。
雪花飘飘洒洒,空气中蒸出湿气,对面的人影并不清晰。裴郁离放开揽着身边裴松的手,几步轻巧下了台阶,穿过那方形小院,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寇翊看着他,站了起来。
裴伯!裴郁离拉住寇翊的手跳进那回廊中,转身对着裴松朗声道,我的刀便是送给他的!
寇翊脸上的表情尚未转换得过来,手中已被塞了把光是刀身便长足三尺的环首刀。
我找了整整一个上午,裴郁离抬头问他,喜欢吗?
嗯。寇翊木讷地点点头。
还叫垂天云。裴郁离说。
嗯,寇翊穿过那大雪与对面的裴松相视一笑,压着内心的悸动,低眸道,还叫垂天云。
作者有话要说:周元巳告诉裴裴说裴伯死了是骗他的,是为了刺激裴裴。实际上当年周元韬的确派了杀手去斩草除根,但是裴伯依靠牛逼的轻功逃走了(裴裴的轻功就是他教的,前面有提到过)。这么多年裴伯不是不回来找裴裴,而是回不来,他是流放的罪奴,是不可能通过重重关卡回到陆域的,这里不是bug哈。
然后,裴伯是寇翊悄悄找回来的,花了很长时间,之所以不告诉裴裴,是因为怕找不到会导致裴裴失望。现在这样正好,给了裴裴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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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硬核洽谈(上)
冬日,又是辰时。
寇府,寇翊卧房。
火盆子仍在吱吱嘎嘎地烧着,寇翊于昏暗的帘帐中醒来的时候,本习惯性地想帮裴郁离掖掖被子,却发现后者的两条胳膊两条腿都在被外,只用被子角稍稍搭盖了下肚子。
屋内温暖,帐内两人的体温互相烘着,的确有些热。可即便如此,寇翊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裴郁离的双臂和手,感受到他皮肤上的温热,才稍稍放下心来。
南方的冬日并不冷。
以往在海上生活时,由于海风呼啸,水汽中又带着凉,才能察觉出些寒意。
城中就不一样了,入冬后寇翊每日都是两层薄衣行来走去,所穿之物甚至与夏日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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