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1 / 2)
沈忱将东西带回房间,用微冷的水洗了把脸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昨天来时是公司统一接送, 他的助理也还在车上等着他,谁知昨晚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他一整个晚上的神经都是紧紧绷起,完全自顾不暇,更别提妥善安排这些人了。
他后知后觉有些惭愧, 也不知几个同事和司机等了他多久,不过打开手机倒没看到什么电话和信息,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思考片刻后还是给季寒拨了通电话。
电话打通后他三言两语跟对方交代了下自己的情况,略去醒来后得知的种种魔幻信息,只说自己突然有些低血糖,被傅总无意中发现后便在他家休息了一宿。
季寒闻言也没说什么, 只叮嘱他要多休息注意身体健康,直到这通电话结束也没多问一句话。
沈忱觉得应该是傅时深同他交代过什么,想来昨晚他应该没耽误其他人太久, 不由得松了口气。
洗漱完毕后沈忱下了楼, 楼梯旁便是饭厅, 傅时深正坐在餐桌旁看一份报纸,面前摆着一盘意面, 旁边是一杯黑浓的咖啡。
沈忱此刻也觉得有些饿了,昨天中午吃的东西被他下车后吐了个干净,晚上更不用说,除了象征性喝过两口红酒之外,再没其他东西进嘴。
他想着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这人应该不会介意, 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在走近对方后装模作样轻咳了一声,也算暗中提醒傅时深我已经来了。
傅时深听见了动静,总算放下手中的报纸,注视着沈忱老大不客气的落座后问了句。
饿了?
沈忱点了点头,说话语气中带着些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委屈。
昨天差不多一整天没吃东西。
傅时深闻言打了通电话,不一会一位西装革履的佣人便端着托盘来到了沈忱身旁,接着动作熟练的将托盘上的一碗粥和一碟小菜摆在了沈忱面前,冲他恭敬地鞠了个躬后悄无声息地沿着原路离开了。
看来这份粥应该是一早便准备好了的。
沈忱看着面前尚冒着热气的粥,心里多了几分熨帖。
这是碗香菇鸡肉粥,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清淡,料却放的很足,香菇切成丁星星点点的点缀在白色的瓷碗里,鸡肉切得很大块,却一点不柴,吃上去嫩而爽口,厨师在煮粥时应该特地在粥里加了些鸡汤,一口下去满嘴鲜浓还能尝到隐隐的中药味,略微有些苦,却带着种独属于药材的芳香。
美味的食物很好的安抚了沈忱因饥饿而隐约有些抽痛的胃部,他决定将节食什么的暂时丢在一边,放纵自己这一次,便也不再有什么顾虑,端起碗一口一口吃得香甜。
傅时深表面还在看着他的那份报纸,而自这碗粥端上来开始便一直用眼角余光在打量着青年,见他鼓着腮帮吹了吹仍有些烫的粥后小心翼翼送进嘴里细细咀嚼,跟只什么认真进食的小动物一样,他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也不知不觉间缓和了,甚至心底还不知怎地多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绵软。
哪怕轻平时表现得再怎么成熟,说到底也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
傅时深一时心情大好,原本他并不怎么饿,不过瞧着青年吃得香甜,便也自餐盘中挑起一些意面细嚼慢咽起来。
很快沈忱手里的一碗粥便见了底,傅时深随时观察着他的情况,眼见着对方有些恋恋不舍碗放下碗,便装作不经意般说了句。
厨房里应该还有一些粥。
我已经吃饱了。美味的食物总能很好的安抚人的情绪,沈忱现在的心情还算愉快,便毫不吝惜地冲傅时深露出一个堪称乖巧的笑。谢谢你的款待。
嗯。傅时深面上没什么表情,捏着叉子的手指却下意识紧了紧。你喜欢就好。
这顿早饭堪称宾主尽欢,就在两人准备起身离开餐桌时,一个修长的身影自二楼楼梯处婷婷袅袅朝他们走来。
这种时间能在傅宅出现的女性,自然是傅时深的母亲宋明月了。
早啊,阿深,在吃早饭吗。宋明月笑意盈盈地同他们打起了招呼,看起来同每个温和宽厚的母亲没什么两样。
因着今天家里没什么外人,她只画了个清新的淡妆,脸上薄薄地抹了一层腮红,穿着一条剪裁得体的复古式碎花连衣裙,头发随意挽起,一眼瞧过去当真是让人根本猜想不出她的真实年纪。
只是沈忱敏锐地察觉到自宋明月出现得那一刻起,傅时深原本放松的情绪立刻紧绷了起来,他总是没什么表情,从表面上也很难看出他的喜恶,可沈忱却总是能够透过对方深沉难明的表象,窥见他内心那一丝并不明显的情绪波动。
傅时深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对宋明月的问候仿佛置若罔闻。
而宋明月也不觉得尴尬,她用手拢了拢散在耳边的一缕发丝,轻声细语道。
家里来客人了呀,怎么也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沈忱看了眼依旧无动于衷的傅时深,轻轻起身礼节性地冲宋明月鞠了个躬。
宋夫人您好,我叫慕云生,是........
他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宋明月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回话似的,兀自打断了他。
阿深,昨天的聚会你还满意吗,有没有遇见心仪的对象?
竟是将沈忱忽略了个彻底,仿佛刚才那一句问话也只是提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动物,所求不过是能找个同傅时深交谈的话题。
沈忱耸了耸肩,识趣地收声坐下。
而傅时深一杯咖啡终于见了底,他不轻不重地将咖啡杯磕在大理石制的餐桌上,漫不经心开口道。
你越界了,这是我的私事,同你没有一点关系。
说罢也没去看宋明月那张瞬间便失了血色的脸,随手将身旁保持着超绝乖巧,不凶态度的沈忱拎了起来,拉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直到被傅时深带到地下车库塞进汽车后座,沈忱才终于找到机会表达自己的疑惑。
那个。他弱弱地举起了手。所以我们是要去哪?
你不是要回凌城拍戏么,正好,我最近要在那边出几天差。傅时深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在他身旁坐定,接着慢条斯理打开前座司机刚刚递过来的电脑包,掏出笔记本架在了腿上,一副准备认真工作的样子。
顺路送送你。
沈忱:???
真的吗我不信。
他朝傅时深投去一个充满审视意味的眼神,沉默地表达着自己质疑,只是对方满脸严肃地盯着笔记本屏幕,十分忙于工作的样子,对沈忱的质疑态度完全熟视无睹。
好吧。沈忱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接受了对方的这个说法。
他向来不是爱刨根问底的人,就像方才见证了傅时深同他母亲的相处模式那样,他虽然对母子俩为何会产生如此深的隔阂十分好奇,不过眼见着傅时深并没有同他细说的打算,他便十分知趣得也半字不提。
人生在世,无论泼天富贵还是穷困潦倒,谁能没点自己的秘密,又有多少人愿意将伤口撕裂给旁人看呢。
他不了解情况,更没法感同身受,所以对傅时深是万万无法开口说出那些看似悲天悯人实则苍白无力的安慰的话,能做的不过是将这份探究欲望深埋进心底,用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态度同他相处,不让对方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怜悯或者产生某种令人心烦意乱的被窥探感,仿佛平白就比人矮了半个头似的。
汽车已经发动,伴随着身旁连续不断的键盘敲击声,沈忱百无聊赖地发了会呆,随即给傅凌南发了条微信问她现在忙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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