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2 / 2)
“他还想着好名声?”凤姐冷哼一声,“他使了人,你也使人说一说外头编着的那些,我倒要瞧一瞧,谁能说得过谁?还有,究竟他使了那几个,你留个单儿下来,我后晌瞧一瞧。”
旺儿听了,答应一声,出去寻彩明写了个单子,呈给凤姐后,就自悄悄退了下去。
平儿收了那人名单儿,反倒好笑:“不过七八个人罢了,奶奶要一时忘了,只问我也就是了,没得留下这么个凭证来做什么?”
凤姐道:“你收着就是。”
平儿只得答应着,回身收在案上的匣子里,就又听凤姐吩咐:“把这几个人记着,这几日哪个有过来回事,你就提醒我一句。”
平儿口里应着,心里却着实想了想,才猜出她的意思来,暗想:那到底也是位小爷,奶奶这么盯着,终究不能怎么着他,没得倒落人口舌的。过几日,还是得劝一劝,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着,谁知凤姐却不肯听,三不五日见着了这名单里的两人,便拿话压住了,威逼利诱得收买了她们:钱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只都要通报与自己。
这凤姐原是当家奶奶,凡百的事多是经了她的手,端得位高权重。那贾环如何比的?两人当时就磕头答应了,回去后也是欢喜不尽:要是这事做得好,岂不是攀上了二奶奶这高枝儿?
因此,这几处竟都是欢喜着的。
只贾母屋中,此时却沾不得半点喜乐,母子两人坐着,竟都有些闷闷的。
这里也有个缘故。
先前贾政瞧着瑞哥课业精进,又思及儿孙不肖,着意与宝玉、贾兰两人各挑拣一个塾师,以作教导。这几日便都忙着这一桩事,但人还没找着,他得闲想一想旧日种种,不免又有些犯难起来:
先前所寻塾师,因着宝玉不尊重,多有胡乱软语毁誉贤人的,说着除却四书之外,旁的都是编撰的,又排揎时文八股,真真是将几个塾师都气得不行。这等事原是该罚的,或打手板儿,或罚书,至多一两个月过去,也就知道敬重先生的道理。偏偏母亲宠溺孙儿,一等受罚了,她不管不问,倒寻先生的不是。
一来二去,竟都不中用。要不然,也不会使他去族学里去。现今看来,这寻一个好塾师倒在其次。竟须得先与母亲说定才是。
只是贾母向来宠溺,贾政也是深知的。
旁的不提,宝玉原已是能起身走动,母亲却仍旧使人说打得重了,必得好生将养几个月,如今只管在园中浪荡,哪里还记得读书两字!
想到这里,贾政也有些喟叹。只得将旧日种种,又并现在贾环那里的法子,融到一处,着实想了好半日的功夫,才定了个主意,寻贾母商议。
从瑞哥课业精进说起,又到贾环近来拘束着读书,倒也有些进益,再接着说宝玉、贾兰两处须得各聘一个塾师教导,贾政着实说得详细。
贾母虽因为旧日种种,下意识有些排斥,但也知道老子教导儿子,原是天理,就是宝玉读书,也系他的本分,因此,她面色淡淡的,口里却也答应着:“这原是应当的,我何曾拦着,倒引得你说了这许多来。”
贾政道:“从前请的那些塾师,竟都求去了。这固然是宝玉他们顽劣,也未必不是法子不对。”
这话倒是出奇,贾母向来只听贾政训斥宝玉的,从没提塾师的不是,今儿突然听到,她不免有些惊讶:“这话从何说来?”
贾政道:“我与母亲说瑞哥并环哥儿两处,就是从他们两人处明白了这个道理。旧年我吩咐塾师,说着讲经义,说义理,却没个布置。现今瑞哥课业精进,与他常自诵读、临帖抄写,自己揣摩也是大有关碍的。就是环哥儿,我罚他背诵抄写,旁的不提,字却着实进益了,书也尽能背下。可见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也是一大要紧处。”
贾母老练成精,一听即明,因道:“你的意思,竟也要宝玉照着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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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祭出抄书大法,题海战术变形版本……晚上应该还有半章到一章掉落,看我写得怎么样吧。现在努力把剧情归拢到原著的时间线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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