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誉(2 / 2)
林贵儿大为满意,又说了半日效忠的话,这才离去。
独留贾环在屋中静坐了半日,一双眼睛盯着窗外,寒风阵阵,老死了的枯木,一点新芽也无,只抖抖索索,颤颤巍巍。
贾母也正坐在上首,面脸怒色,一双老眼寒光凛凛:“可查出来了?”
“回老太太,他们只还不认。”下头的管事娘子束手而立,低眉垂首:“现已打了三十板子,跪在瓷瓦片上候在那里。”
贾母虽是个慈爱老妇,但被触了逆鳞,也拿出了年轻时的杀伐果决,冷冷道:“将他们分开来,一个一个的问,那馒头是谁个做的?可看见谁接近了?后头收拢了聚到一处,又有哪个没见着人?”
“是。”那管事娘子忙要退下办事,就被贾母叫住:“着人去查查他们各人的亲戚,或是走得近的。列个单子过来。”
这管事娘子唯唯诺诺,垂着头从里头退出来,就快步赶到后面院子里。
那里早已是哀声一片,身子歪斜的,呜呜咽咽的,拱手哀求的,不一而足。她瞧着这光景,忙跟守着的婆子道:“老太太吩咐了,不许她们说话,将人一个个带过来,我来拷问。”
说着,她又叫来另一个:“你去打听打听,这些都有哪些亲戚人家,请二奶奶屋子里的彩明过来,写明白了好回老太太。”
众人皆知老太太、太太大怒,已是不顾素日的体面,必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的。这会儿自然无有不应的,哄然散了,紧着将事办妥了。否则,只怕自己且要受牵累。
因此,贾母要查的事项,不出半个时辰俱都明白了。
那管事娘子领着彩明过去回话,将里面种种说尽。贾母坐在上首,王夫人坐在下首,两人神色肃然,静静听完后,竟都沉默不语。
她们如此,旁人更不敢作色,只恨脖子太短,竟不能将头埋下去,又咬牙暗恨那一起子娼妇养的贱种,生生闹出这种事来。
“依着你看,究竟是哪个?”贾母忽得问了一句。
管事娘子忙回道:“老太太、太太自然看得明白,小人哪里知道这些?更不敢说。”
“不妨事。”贾母道:“你原是与他们脸对脸,一一说过的,自然能察觉些。一应的事又是你的首尾,这大面上也好,细微处也罢,竟能领略些。”
王夫人也道:“你只管说,老太太与我,本也不会只听你一个,就认准了人。纵然说错了,也没什么妨碍。”
管事娘子只得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凑出一个人来:
“若依着小人看,倒是那孙兴家的,最是可疑。她是钱槐的姨妈,素来与钱家相厚,走动得极近,连着赵姨娘处,旧年也常有过去的。”
贾母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那管事娘子越发声音低下去,紧着将后头的话说尽了:“后头查了小厨房的人,他原常有不在的,偏那日过去了。事儿做定,他们将东西收拾了,预备一道吃饭的时候,又没见着她。”
王夫人神色森冷,且看贾母:“老太太……”
“想来她必是不认的。”贾母目光冰冷,因道:“咱们家从来宽和怜下的,且又有宝玉在里头,不能伤了他的阴德。去,再给她打三十板子,连着钱家,一家子都撵出去,给些外头浆洗一类的粗活,不许进内宅来!”
这一番处置,仿佛十分宽纵,却叫知情的都心下一凛,忙答应着下去了。
王夫人原是管家的,也大略知道事情,可想着贾环这一根眼中钉肉中刺,不能现料理了,着实恨得咬牙:“老太太,环哥儿那里,又该如何?”
“你点十来个人,分作两班。每日里守住了,这进出动静都报过来。”贾母冷冷道:“去一封书信,告诉老爷。”
两人勉强料理了这事,心里都十分着恼,连着下头的人,两日里也不敢做声。
谁知这日清晨,就有喜信报了来:贾宝玉中了县试十二,瑞哥中了五十六,只贾兰并贾环两人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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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修改过来……但这几章都还没修改字句,等晚上吧,现在又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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