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么没发现宋敬云还挺会演,该把他丢到皇宫里的戏班子才不屈才。
陆少渊敷衍说好,这个态度反倒让对方觉得她害怕又在强撑。
那头儿呵呵笑一声:“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是个怜香惜玉的,姑娘若还想继续歇着,大可去睡下,寒冬腊月的地板凉。”
陆少渊没有吭声。
林幼萱还在床上,如果他到床上去,对方真起歹心也冲上去呢。
但他如若不动,对方那下流的性格,想要睡一睡闺阁小姐的香床也不一定。
如此一来反倒左右为难起来,甚至懊恼不该让林幼萱藏在床榻上的。
他不说话,那人哎呀一声,还真就往床边去,边走边说:“姑娘害羞什么,姑娘若不想歇,那就借我躺一躺……”
陆少渊瞳孔猛然一缩,迅速起身就冲过去要扼住对方的脖子,哪知床上的林幼萱更快一步,在对方撩开帘子的一瞬间举起簪尖狠狠扎下去。
原本要抓人的陆少渊瞬间改变了方向,扑到林幼萱跟前,夺了她手上的簪子,反手狠狠扎入了对方的眉心。
比陆少渊还要高小半天的壮汉痛呼都没来得及喊,就那么大睁眼着咽了气。
壮汉身体轰然倒地,船身都似乎受惊晃了晃。
陆少渊挡在了林幼萱跟前,溅出来的血迹没有沾染到她一滴,他还把死相可怖的尸体严严实实挡住。
“——我们现在就冲上甲板!”林幼萱什么都没看见,但能肯定那个人肯定死了,她心跳得厉害,手也在发抖,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他们应该没有来多少人,不能让他们逼我真掉头往西北方向走,那更被动了。倒不如假装逃窜,或许就把暗中的人逼现身,让他们不得不按着我们的计划走!”
这也是她为何要拿簪子扎对方的原因。
大皇子的人可能会为了更叫他们相信陷入危险中,会让他们被劫持走一条水路,到时偏离京城的航道,被动的还是他们。
所以她才剑走偏锋,直接逼他们现身。
他们一拨人唱红脸,那就把那波在暗中准备当英雄的角色都给弄出来!
陆少渊也正是看穿这些人的行事计划,所以想要先杀了这个满嘴污言秽语的东西。
“我们倒都想到一块去了,我背你?”
他温声细语,没有过多的安慰,却叫林幼萱莫名地镇定下来。
她摇摇头,扶着他肩膀下地。
杀人的胆子都有了,还怕一个死人吗?!
陆少渊望着她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不动声色随着她挪动继续挡住尸体。
冯妈妈也在惊骇的一幕中回神,忙往后头去,发现福丫已经把绑着的绳子解开大半,上前去帮着拽了一把。
“我们快跟姑娘到甲板上去!”
陆少渊已经在门口确认走道上并没有人守着,果然对方故意守卫有空缺,好留突破口给他们,让他们过几日好能‘顺利’逃脱。
四人一道到了甲板,一眼就看到被人押着坐在地上的宋敬云,他身后还有船头和管事,都被捆成了粽子。
船板上也没见对方几个人,守着宋敬云他们的更只有一个孤身的壮汉。
不得不说,为了方便他们‘逃跑’,大皇子一行是真的花费心思了。
“我们要直接冲过去吗?”林幼萱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船已经在转向,马上就到分叉的水路。
陆少渊望着自己短了半截的裙子沉默片刻:“有个更快捷的办法,我去跳河。”
林幼萱:……
是个很直接让人英雄救美的办法,但这寒冬腊月的,水里得多冷。
“……水太凉了,要不想办法点个火,烧个不要紧的东西,引他们出来?”
“船不能有损坏,不能拿万一来赌。”陆少渊果断拒绝,下刻直接冲了出去,高喊着,“表哥,我来救你!”
这一声直接引起甲板上的人注意,有人震惊地大喊:“快拦住他!”
林幼萱担忧的目光一直盯着陆少渊移动的身影,陆少渊锁定扑向自己的人,一把扣住对方脖子,跳河也得拉一个作陪的!
哗啦一声,两人砸进了河里,甲板其他地方的人才赶过来,抓着栏杆往滚滚的江水眺望。
林幼萱在陆少渊掉下去那一瞬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手脚有些发软,但还是以最快速度冲向没人看管的宋敬云那边。
她刚到,宋敬云就自己挣脱绳索,用早藏好的匕首给船头和管事解绑,那几个同伙发了个信号灯,照亮半个甲板,再回过头赫然发现宋敬云几人已经来到背后。
几人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他们一人一脚给踹了下去!
“快放小船救二姑娘!”宋敬云扯着嗓子喊,船头已经到下面船舱通知船工们停止前行,并让人落锚。
林幼萱站在栏杆前想看情况,被宋敬云一把拽了回来:“太危险了,万一颠簸你再掉下去,可怎么好!”
“可是陆少渊他……”她急得红了眼眶,怎么他们发了信号弹,大皇子的人还没有来!
难道是他们都猜错了,他们的人根本不在这个流域!
“快让人下去救他!快!”
林幼萱抓着宋敬云胳膊不断催促,情急之下手指甲都掐到他的肉里。
宋敬云疼得皱眉,耐心地安抚道:“你放心,他一身的功夫,这点水流耐他不何。但你们怎么会冲上来?”这头说着,又大声让水手们动作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