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渊离开前还厚着脸皮想要留饭,被林幼萱伸手一指大门彻底断了心思,刚回到府里不久,宅子的管事前来说后院有声响,派人一去看发现隔壁在院墙处竖起一排尖尖的长棍。
陆少渊:……
这是防他翻墙,在警告他别做那爬墙的宵小。
陆少清知道后可不得了了,缠了他半下午,非得问他大嫂什么时候才能嫁过来,直戳陆少渊心脏,都把他气笑了。
林幼萱在家里休息一夜,第二天神清气爽让人写帖子送帖子,谭家那边当即就给了回复说今日谭大夫人就有空。
既然如此自然是一番梳妆打扮,喊上宋敬云前去。
谭大夫人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上几岁,见到她便亲亲热热牵了手,让家里的小辈姑娘都给她见礼,一口一个乡君喊得更是亲昵。
宋敬云是男宾,见过谭大夫人后就被谭家公子们领着到另外的地方说话去了。
走在谭家,林幼萱发现谭家处处都显出老旧的痕迹,游廊上的柱子不少掉红漆的,想来是故意为之,好让皇帝觉得他们没有因为家里出了皇贵妃,是大皇子的舅舅家就奢华无度。
这样的人家善于隐忍,怪不得太子跟大皇子斗得有来有回,皇帝的偏心一回事,对方的实力更是一回事。
她身后正跟着下午就被送进府的红莺和绿萤,两人一路走一路记下方位和来路,虽然低垂眉眼,但周遭的情况都没有遗漏一丝。
“早听闻乡君盛名,今日一见,比传言中更漂亮,神妃仙子似的,往后谁娶了乡君那真是天大的福气了。”谭大夫人拉着她到花厅坐下,先是猛一顿夸。
林幼萱腼腆地笑,把小女儿家的姿态拿捏得十足,温温柔柔回道:“夫人谬赞了,不过寻常家儿女罢了,沾的是我父亲的光。若说福气,遇到谭大人才是我的福气。”
这话可真说到谭大夫人心坎里了,她正愁着怎么提当日的事,如今她主动开了口,是要假惺惺一番惊叹后怕,捏着帕子把眼尾擦得通红。
“这些个该死的贼人,简直罪大恶极,想来也是乡君父亲在天有灵,冥冥中有指引,这才叫乡君和我那小叔子遇上了,乡君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林幼萱在她居然提起自己父亲,来拿和谭大人相遇是缘分时恶心到了极点。
她神色不变,笑着附和说就承夫人吉言了,又主动提起要进宫谢恩一事:“夫人也知道,我没有长辈在身边,这样的大事一时不知道找谁商议,只好冒昧请夫人指点指点。”
“乡君这话说的,能让乡君愿意听我多说话,那是乡君不把我当外人呢!”谭大夫人大喜,心道果然是未曾经历过多世事的小姑娘,聪慧是有但心思多是单纯,想来外头传言是陆少渊迷恋她美色才出手帮忙脱离林家一事再真不过。
如此一个没有心机的姑娘,宫里的娘娘还害怕什么?!指不定还能直接把陆家也一块收入囊中,成为大皇子的助力,那陆少渊眼看今年是要高中的!
林幼萱在林家装傻多年,怎么在人跟前显得无害是最拿手的,但她也不一味地装模作样,其中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机,言语间暗中带着打探意思询问皇贵妃和大皇子的事,做出想亲近又害怕被牵连的姿态,更叫谭大夫人觉得她好拿捏。
一场尔虞我诈双方都十分满意,林幼萱在用过午饭后便告辞,说要回去准备递牌子进宫谢恩,谭大夫人又和她多嘱咐了几句。
宋敬云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些许酒意,上了马车就开始发笑,笑得林幼萱莫名其妙。
“究竟什么好笑的事?”她忍不住问。
宋敬云又是哈哈两声才开口道:“他们真以为你我可能要定亲了,打听我吃陆少渊的醋么。开什么玩笑,要醋也是他醋,他天天都得泡醋缸里头。”
她好一阵无语:“你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也不解释解释,真叫人都误会完了,我看你怎么娶媳妇!谁愿意嫁你啊!”
“我现在一心功名,没空谈情说爱。而且能多恶心他一天,我就开心,就是高兴!”宋敬云嗤笑。
“你赶紧把你这小人得志的嘴脸给收了,叫外人看还真以为你是这种性子,不值当的。”林幼萱劝他收敛点。
也不知道为何他比自己更热衷给陆少渊找难堪。
宋敬云挑眉继续笑,他现在不多笑笑,等到表妹真嫁给陆少渊之后,他的表妹就不能全心全意维护他了。所以他找陆少渊麻烦,让那个那厮难堪是必须的!
这些话宋敬云从来没提过,但他心里就有个清晰的认知,不知为何他就预感到两人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他无法探明白的秘密吧。
路过陆少渊新宅子的时候,林幼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直接进了家门,然后写了张字条让红莺丢到隔壁花园里,等着陆少渊上门来。
结果陆少渊没走正门,直接搬了个梯子,就在墙后头请她把尖刺去掉一些,让他好能直接翻墙过来。
“好好的大门你不走,你非要爬墙,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林幼萱没好气地叉腰站在墙下头怒目瞪他。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这天天走你家正门,你要真不介意流言蜚语的,那我就走正门。我连出自己家门都躲着避着的,就生怕给你添麻烦了。”
林幼萱:……
这该死的老狐狸!他就是要爬她家墙头不可!搞得两人真的偷情一样暧昧!
第77章
墙边刚围上带刺的木栏杆就此作废, 被冯妈妈指挥着全给拆了下来。
陆少渊老神在在站边上看拆东西,浮尘随着风飘进亭子,他还很贴心地给气鼓鼓的少女递上手帕。
林幼萱瞪着他的眼神想要咬下他一口肉般凶狠, 没好气推开他手, 拿出自己的直接围着口鼻系在耳后。
她口鼻一遮,更显得一双大大的杏眸灵动, 便是瞪人, 陆少渊亦觉得别有风情。
他自顾自地闷笑一声, 为自己的算计赔礼:“连累萱儿忙碌, 那些木头我一会让人搬回去劈成柴, 好歹不算白费了萱儿的心思, 好歹能让它们有发挥用处的余地。”
林幼萱闻言挑眉, 大声喊正在人堆里乱窜的福丫:“去找人担些水来, 把木头都泼湿透了。”
她要泼湿木头, 陆少渊一愣,还没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就听到她皮笑肉不笑和自己说:“都是我花了心思的东西, 放厨房当柴烧可太过辱没它们了,不若就放世子爷屋里取暖吧。这都是我的心意,世子爷不会拒绝吧。”
陆少渊:……
他低估了林幼萱捉弄人的恶劣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