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2 / 2)
接到消息的不止谢玉,缥缈殿里候着许多人。
凌询见风辞月受伤了,皱眉道:神算子那老鬼怎么说的?怎么就你一人去了,鸿雪,你这伤要养几日?
仇家被灭,他们不能坐视不管。经商议,他们要主动掀起两界山之战,屠魔域千万军士以慰仇氏在天之灵。到时候还需要风辞月压阵。
风辞月仍旧是一身月华。
他提剑,轻描淡写道:无碍。
云不弃接到了神算子,才进来就眉开眼笑:杀了两位尊者?鸿雪,你可给我们剑宗长脸了。
神算子紧随其后,歉意道:我没料到魔域竟然派来了四位尊者。他更没料到风辞月能留下两位。可风辞月的修为到了这种境地,为何还不飞升?他在心里叹气,麻烦大了。
风辞月望过去,平静道:无事。只是小伤。他略微思考,届时我可以出战。
候着的众位剑宗弟子皆是近些年来的佼佼者。
弈洛灵竖着耳朵,激动的传音道:两位尊者?是我想的那样?鸿雪仙尊好强!吾辈楷模。她的修为什么时候能到鸿雪仙尊的境界。
黄醉也是震惊,同时还有些感慨:我老祖怕是不愧是风氏。
他出身名门,在剑宗近百年,还是习惯站在家族的层面上看待问题。风氏,沧澜第一氏族,无论是仇氏,还是黄氏都差之远矣。
剑宗第一人风辞月就出自风氏。
风氏一族恐怕就有不下五位仙尊。
云不弃很少参与这些费脑子的事,他嫌麻烦,欣赏着晚辈或震撼或敬仰的打量,他瞥到了似乎还是无动于衷的谢玉。
不太对劲。
谢玉是鸿雪的徒弟,不说要以师尊为荣,至少会有一点高兴,他颦眉,直接传音问了:无霜,你在想什么?
谢玉看过去,坦诚道:在想师尊何时得道。
云不弃一噎,他也思量起来。
是啊,鸿雪都这么强了,为何还不飞升。喜悦转为担忧,他不再管谢玉,提议道:鸿雪,要不等下你别去了。好好养伤。他顿了顿,经此大战,你应该有所感悟,去闭关修炼吧。
风辞月明白云不弃的意思:小伤而已。不等云不弃再劝,我自有打算。
这次无霜也会去两界山,他不放心。
得亲自看着。
云不弃不好再提。
凌询则看向谢玉他们,他笑容温和:你们进宗也有百年了。这些人他眼里还是孩子,但是世道如此,他话音一转,严厉道,该见见血了。你们都应该听长辈提过两界山。
两界山。修仙界和魔域的交接之地,名副其实的绞肉场。每百年就有大批各宗弟子前往参战,年年都有不归人。
百人征战一人回,累累白骨堆高地。
赤地万里无草色,血色漫漫雪连天。
你们之前参与的历练、秘境、宗门大比都是在修仙界境内,你们还没真的见过血,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酷。凌询提起这事总是又悲伤又骄傲,我剑宗弟子是迎战两界山的主力,我们自开宗立派以来一直站在抵抗魔域的最前沿。你们不是总在宗门看到来去匆匆的师兄师姐们吗?是的,他们一直往返在两界山之间。
到你们了。
修仙界决定提前发动每百年一次的两界山之战,说是百年,其实因为修仙界处在上风,战事没以往的潮汐那么频繁了,差不多是一百五十年、或者一百八十年发动一次。
这次往前提了五十年。
两界山,以山为界,分割两界。驱不散的厚云,冰渣般的碎雪,这里有着修士都难以阻拦的寒意,要喝一种用炎米酿的酒。
这里的修士几乎人人佩着酒囊。
剑宗驻扎地,几人在说笑。
要有新人来了。
这么早?他们才多大,不会才百岁吧!毛都没长齐来什么两界山。
这又不缺人,宗门咋想的。
他们能在这里坚持多久不吵着回去?
关键是能活下来多少?
太早了,何必。
一个潦草的丧逼帅大叔走了进来:什么怎么想的,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还早点超生呢。
诶呦。黄耀。相熟的人打起招呼,你怎么又回来了?
临天打趣道,你不是说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
黄耀拉着脸:宗门更可怕。
示警那老头子想把衣钵传给他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要的是游山玩水,快意人生,谁想天天对着一群刚入宗的小崽子当爹。
哈哈哈。临天打趣道,这可就是你不知好歹了,那可是剑宗的长老位啊,还是一峰之主。他和黄耀是好友。
也有人阴阳怪气:他就是不知好歹。
贺子昂就是跟黄耀不对付,他觉得黄耀这人除了天分尚可,简直就烂泥扶不上墙,不知道长老相中了他哪里。
临天挑眉,但笑不语。
黄耀也不废话:看招!
对待贱人直接动手就行。
谢玉等人到来之时看见了一只参天草鞋,草鞋压着一个人,那个人全力抵抗,脸都涨红了,嘶吼声咆哮:黄耀!
弈洛灵没看懂,愣住了:这是什么法门?
那鞋子是法器?
人才啊。
黄醉认出来了,嘴唇抽搐,疯狂咳嗽:咳,咳咳咳。
二叔,来人了!别浪了!
临天这才看到新人来了,他扫了眼,目光落到某个人身上时滞了下,剑宗这一代出了位名人,好像叫谢无霜,应该就是他了:师弟师妹来了,快,请坐。
沈春归也没来过两界山,他修为有些低,受了些风寒,脸色潮红。
青年声音温和:这就是两界山?说是营地也只是简陋的帐篷,生了堆火,众人都是席地而坐,他转身,笑道,无霜,又见面了。
有段时间没见了。
谢玉嗯了声,他神情一直很冷。
要到沈春归了,他的至交好友。
沈春归伸出白皙的指尖烤着火,望着道道流光,感慨道:真的来了好多人,等会要不要去叙叙旧?他见谢玉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道,怎么了?
他眉眼温润,青衣绣着翠竹,风光霁月,我脸上是有什么?
谢玉递过去一个酒囊:你着凉了。
沈春归:他有些错愕,认识这么久了,无霜好像还是第一次关心他,不说受宠若惊是假的,他接过,谢谢。
两人的手短暂的接触了下,沈春归感到了一点凉意,他低头,那只手很漂亮,薄薄的皮肉雪白,手背上隐隐泛着淡青色的血管,被火光一照,有些晶莹剔透的脆弱感。
可他知道这是幻觉,
剑宗谢无霜不是弱者,在这个潮汐,无人能出其上。
沈春归知道自己的心意,可他更知道要克制,否则,正如仇灵均所言,他会死的很惨。眼前人的美丽、强悍,太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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