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2 / 2)
四百多年的朝夕相伴,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况且水无双本就是心思敏感而柔弱的人,风辞月这些年对他也算温言细语,那双冷淡的眼眸落在他身上总是多了两分温度。他生出一些本不该有的妄想:我头疼。
少年跪坐在风辞月身前,你能不能叫那只鸟过会再玩?
这要求不离谱,甚至可以说合情合理。
风辞月看向了水无双。
他换了身常服,三千墨发用青簪挽了起来,气度芳华:双儿。低沉的嗓音入耳酥麻,两指捏起了少年的下巴,肌肤相触,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尽管水无双一直告诫自己,但还是沉溺其中,青年贴近,唇微动,注意你的身份。
水无双猛然惊醒,脸色蓦然苍白。
四百年,四百年,别说谢无霜,他连谢无霜养的一只鸟都比上,嘴唇颤了几下:我
风辞月收回手,心里没有表面这般平静。
无霜回来了。
他没敢去,强行拉回心绪,又扫了眼水无双,没用。
一点用都没有。
他不喜欢这个水无双。
水无双脊背一寒,忽然感觉到了极重的杀意。他呆呆的抬头,望着自己陪了四百多年的人,眼睛里是难以置信和悲伤。
他要杀他?
就因为谢无霜回来了?
那那这四百年,到底算什么。
四百年,足够水无双了解风辞月了。
他是真的想处理掉他。
风辞月也没太多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废物就要处理掉。能成道君仙尊的,就没一个慈悲的无情道除外。
水无双乖巧起来,低声道:冒犯了。我、我有些不舒服,先下去了。
风辞月在想谢玉,闻言只是淡淡应了声:嗯。
水无双退了出去,这么些年,风辞月也没亏待他,拿出了一个遮掩气息的法宝,他连夜逃出了剑宗,风辞月真的会杀了他的。
谢玉彼时也在剑宗。
他在看识海里的神机镜:剑宗有无魔尊。
神机镜上荡起了水一样的波纹,渐渐浮现出一个字:无。
上辈子修仙界蝻砜许多仙尊被魔尊取代,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魔域更是直接攻了进来。各大宗门损失惨重,沧澜生灵涂炭,是数个潮汐以来最大的浩劫。
没有魔尊,果然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谢玉早就知道会发生变化,并不如何失落。
神机镜又泛起金光:轮到我问你了。
谢玉静静的看着神机镜,他并非卜道中人,不能像沈春归那般使用神机镜,他只能做不平等的交换。他问神机镜一个问题,神机镜也会提问他五个。
必须得如实回答,否则就会被雷劈。
神机镜上浮现几个字:你早就知道神机门只能走出去一个人对不对?
谢玉走出剑宗,他回望,又过了四百年,剑宗巍峨如故:是。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神机门只能有一个人出去。
它已经几十万年没出来了,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神机镜:你怎么知道的?
谢玉坦然道:沈春归告诉我的。
闯神机门其实不需要这么赶,也不用闯过最终关,都是他设置的。
是他逼疯了沈春归,还要他去死。
怎么可能?
神机镜嘲讽,心想这个人是不知道它的厉害,然而,几息过去,风平浪静。
谢玉说的真话。
神机镜沉默了下:沈春归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谢玉继续答道:千年后。
仍然离谱,但还是真话。
神机镜觉得谢玉显然只回答了一部分,他说得是真话但隐藏了重要的部分,金色上的字逐渐转红:仇灵均去守鬼城,沈春归替你取神机镜,都是你处心积虑算计的结果?
谢玉嗯了一声。
就嗯?
这个人好恶毒。
神机镜上的字完全变得血红:你恶毒吗?
谢玉顿了下,他觉得神机镜挺幼稚的。但这个问题其实不太好回答,恶毒?他对仇灵均沈春归做的事的确是蓄意报复。
过了两息,有些无奈道:不恶毒。
神机镜兴奋起来了,这回肯定是假话。
神机镜是神器,通阴阳晓天理,裁定万古。
谢玉说的还是真话。
神机镜真的沉默了。
镜灵钻了出来,它不懂:你竟然不恶毒?
谢玉这次没有再回,他道:五个问题已经过了。
你很了解神机镜。镜灵肯定道,可你为什么不恶毒?
没有为什么。
谢玉转手封禁了神机镜,没再给镜灵说话的空当。
仍然是两界山。
各宗长老参战了,修仙界不能真的坐视两界山失守。
黄耀咬了根草,很快又呸呸呸的吐了出去:那群臭不拉几的魔修。魔修侵蚀,两界山的草木都被污染了,他难受的很,一把扯过一旁的侄子,抢了他酒,痛饮好几口才顺下一口气,爽了!
黄醉:
就他妈无语,这是他的炎米酒。
黄耀瞥了眼气哼哼的黄醉:小气,不就喝了两口。他做势要扔回去,大不了还给你。
黄醉一脸恶寒,他臭毛病不少,洁癖就是其中一样:我不要了。他皮笑肉不笑,全当侄子孝敬您了。
黄耀笑了下,露出一口白牙:兔崽子,你穿开裆裤的时候还撒尿和泥玩呢,自己的尿不够,非求我
黄耀!黄醉打断了黄耀,对一旁竖着耳朵的几人道,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弈洛灵笑嘻嘻:我不信。
了悟双手合十:看不出黄施主曾也是天真烂漫之人。
秦妙妙笑起来万情万种:都是往事,黄道友不必过于记怀。
黄醉脸绿了,他恼羞成怒:黄耀,我今天就跟你决一死战!
混了这么多年,他们都很熟了,黄耀开起玩笑更是荤素不忌。
两界山最后一道关卡是月关峡。
昔年,凌微道君就是战死在这里。
月关峡上坠落了一道光,还笑着黄耀脸色忽然难看,二话不说的化虹离去。大战还在继续,深缝状的峡谷寸草不生,仙魔两道的修士灵血抛撒半空,斑斑点点。
示警长老也来参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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