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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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拎满东西,萧厉抬起胳膊,擦了把汗,四处寻找张望。

终于在一群哈哈大笑的人里,发现了宁长乐。

他笑得好不开心,不是寻常或嘲讽、或冷漠、或阴郁的勾唇浅笑,而是有着明显弧度、张嘴露齿的真实笑容。

明眸似碎金般的日光,欢快鲜活,让萧厉不由自主地随他微笑。

第15章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不言

萧厉定睛一看,原来是台上艺人在说诨话。艺人口舌灿若莲花,针砭嘲讽之余,穿插着荤段子,逗得大家开心大笑。

他随着宁长乐一起大笑,手中的小吃差点抖掉。

演出结束,宁长乐擦掉眼角的泪花,拍了拍笑酸的脸:好久没笑得这么畅快了。

萧厉把小吃往宁长乐怀里一塞:以后会常常有的。你喜欢,我请他入府来演。

宁长乐耳尖微动,抱紧小吃纸袋,道:不必了。

两人边吃边看了滑稽戏和皮影,终于遇到久安和青牧。

少爷,久安找你好一会儿。久安说罢,狠狠横青牧一眼。青牧拉着她东走西走,毫无章法。

青牧朝自家王爷眨巴眨巴眼。萧厉抿唇偷笑,升起隐秘的窃喜。

咳咳咳,大家都饿了吧,我们去跃然居吃饭。萧厉正色道。

跃然居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一到三楼用餐,四楼到五楼住宿打尖。

菜色汇集各地美食、番邦特色,在京城中颇受欢迎。四人到时,里面熙熙攘攘坐满了人,大多数都是书生打扮,来京赴考的举人才子。

酒楼大厅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幡,上面写着百家姓氏,姓氏下面皆有一个数字,四周不少人在看。

青牧拉住伙计,下巴一抬:店小二,那是什么意思?

小二白他一眼,一脸看土包子的表情:这都不知道?闱姓博.彩啊。

闱姓博.彩?萧厉来了兴趣,给青牧一个眼神。

青牧掏出一贯钱,转了转:小二,详细给我们说说呗。

小二开心地接过钱,立刻笑脸迎人:在会试之前,各家酒楼赌场都会开设闱姓,给诸位学子讨个好彩头。公布会试参考举人们的姓名信息,设局卖赌票,买姓氏押注谁能高中。待殿试结束后,以朝廷发放的金榜为依据,看是否中彩。

选官用人,国之大事。科举也能被拿来赌博?

萧厉很是愤怒。他虽为武将,却也知晓文人的重要性。

文人治国,武人安.邦。如此神圣的考试制度,竟成了赌博敛财的工具。

公子这就不明白了吧?正因为科举最为公正无弊,又是高雅神圣之事,那定是最公平的赌博了,是三年一次最盛大的赌博。就算小人这等不怎么赌的人,都买了几十注,中不了,也能沾点才气不是。店小二笑语道。

萧厉:荒谬!

宁长乐点点头,道:挺有趣的,我也想买几注。

萧厉满腔的怒火被轻飘飘的一句话浇灭,对宁长乐生不起半分的气。

无奈看他一眼: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宁长乐略带嘲讽道:我朝赌风盛行,京中赌坊成百上千,卖儿鬻女者比比皆是。

闱姓少说也有二十几年的发展,各府各州的院试皆会如此,皇上都不管。你又何必小题大做了。

一字一句扎在萧厉的心里。

百姓食不果腹,士兵饷银拖欠,朝堂内外酒色犬马,而世人却已为平常。

宁长乐来到赌桌前,随意点了几个姓氏,正要下注买票。

长乐哥哥,好巧遇见你。

宁长乐抬头,瞧见来人徐宗识,顿时厌恶地皱眉。

无巧不成书,原来是安王和安王妃。

太子萧显、徐恩义的儿子徐宗识以及几个世家子弟,从楼阶恰好下来。

太子萧显看萧厉的眼神,遮挡不住的恶意,恨不得将其吞骨入腹。

春日宴后,父皇再没与他说过话,他去请安也避而不见。反倒是萧昀那家伙越发得父皇青眼。

太子殿下。萧厉态度随意。太子恨他入骨,他也无需给面子,低头见礼。

看来安王对于闱姓很感兴趣,我们要不要赌一赌。太子冷笑道,就赌哪个姓氏可夺得状元。

有什么彩头吗?萧厉勾唇问道。

太子:赌一个胳膊如何?谁输了,自废右臂。

萧厉鼓掌叫好:太子大气。

太子见对方上钩,带着笑意道:下注吧。

萧厉撩起眼皮,不咸不淡道:太子还没问本王同不同意呢?本王不打算应太子的赌局。

你!你耍我?萧显气恼至极。

萧厉端得一派义正言辞:寒窗苦读十年书,科举关系着数以万计学子未来,关系着大周未来。怎容赌门歪道来玷污?

太子身为大周未来之主,更应做天下表率。若今日本王与太子殿下赌了,那就是怂恿太子辱没天下读书人,实乃不忠不义不仁之举。本王当不得如此大的罪孽。

看似说自己,实则痛斥太子不忠不义不仁,实难当大任。

一番话说得萧显气血上涌,脸色青白相交:萧厉,你等着!他日登基之时,定要把萧厉千刀万剐。

萧显甩袖离去,徐宗识眼神黏腻地看了一眼宁长乐,恋恋不舍道:长乐哥哥,有空记得回家哦。

滚。宁长乐轻轻吐出一字。

徐宗识眼神陡变,眼底藏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淫.猥之气,悻悻然随太子离开。

酒楼有不少达官显贵之人,此番对话很快传遍朝廷上下。大多文官在心底对太子的行径越发不耻,并对萧厉产生钦佩之意。

说回现在。

萧厉拽了拽宁长乐的衣袖,略带恳求地说道:夫人,我刚才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这赌注你就别买了吧?夫君还是要面子的。

夫人啊这个词。

宁长乐微怔,轻笑调侃:巧言令色。

萧厉报以微笑:谢谢夸奖。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不言而喻。

回到王府,宁长乐沐浴过后,披散着半湿的乌黑长发,看向花瓶中半蔫的芍药花。

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芍药自古以来就是爱情的象征。萧厉为皇族,不选皇族象征的牡丹,不选君子兰花,独独选了芍药。

想起萧厉最近种种言行,宁长乐眉头紧锁:萧厉好像喜欢上我了,虽然他自己可能没察觉到。

久安擦发的手顿了顿:少爷说是,肯定是。

你满脸的微妙什么意思?宁长乐脸颊气鼓鼓,我没有自作多情!

久安摸摸自己的脸,面瘫脸也能看得出来?

恭喜少爷。久安道,若能获得安王喜爱,我们在王府会走得更稳。

宁长乐缓缓摇头,人世间最不值得信任的就是爱情。爱错人,可是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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