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残酷牌局(2 / 2)
“兵门绝艺,便由长生阁将之复苏,太学院也会鼎力支持。”
崔护书终于放下一些担忧笑道:“祖先留下的东西,还真是骇人。”
万年时间,人类并非是止步不前,萧若佩文章所言保持不变的王道,是一种休养生息的状态,一个人如果万年积蓄,其家产也早该超过凌家资产了,一整个世界的万年积蓄,能够造成多大的动静?
萧若佩不得而知,卢平也不能想象,但是在两界相争的时候,逍遥界的积蓄很有可能会展露出冰山一角。
蜃界万年一直都处于动荡之中,蜃界之民朝不保夕,在这种环境之下成长的生灵,其攻击性可想而知,人类想在正面交锋胜过他们很难。
就算是武道,在逍遥界如今的大环境之中,都显得十分安分,武者拔刀都要经过武盟的审批,杀人同样是大罪,也会被王道审判。
武道的出现是因为开拓明州,只是劈开荆棘的砍山刀,而非杀人用的嗜血剑。
单纯以武道与蚀影抗争,不仅不现实,还想当的脆弱,武者并非不死之身,在蚀影的攻势之下,也难以保全。
如今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武者作为人类的开拓先锋,不会因为蚀影的凶狠而恐惧,等到人类适应之后,将蚀影送回蜃界之内。
若是人类自保有余的时候,再帮蚀影解除他们的苦难,但是在如今的阶段,不是卢平不够善良,而是人类确实没有力气改变太多。
蜃界是苍圣为了替源界遮挡阳光而创立,本身就是替代人类接受太阳曝晒的树冠,如今树冠即将倾倒下来压死生活在下方的人,不管是谁也无法轻易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如此可笑的结局。
“我很好奇,蜃界为什么要接近源界?”卢平至今仍然不解,蜃界为何接近如此突然,背后到底是谁动的手?
如果按照书中描写,源界和蜃界应该不会接近才是,蚀影与人类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而且苍圣创造蜃界的真正原因,又到底是什么?
接受太阳的曝晒,太阳指的肯定不是给源界带来温暖的那一颗,其指代事物,到底是什么?
源界之外,有更加猛烈的阳光,照射在源界会导致源界毁灭?或者变成和蜃界一样的人间炼狱?
苍圣为何又不让源界承受蜃界的命运,反而费尽心思创造出一个虚假的蜃界,来瞒住外来的阳光?
“是隐瞒…苍圣想要某些人认为蜃界就是源界。”卢平推测出来一些端倪,他急忙问崔护书道:“长生阁中,是否有关于灭世之灾的记录。”
崔护书回想良久,摇头道:“人皇萧遥苍山立誓,人类裂地分界,苍圣设立天境屏障,从此三族永隔,源界再无灭世之祸…”
“三族永隔…是如此,应当如此。”卢平想到了某些缘由,他喃喃自语:“三族如果不隔绝,源界就会陷入争乱之中,其中环境大概和蜃界相同,苍圣是想让某些存在认为源界走上了毁灭的道路…”说到这里,他又有些犹豫,以他往日所学,毫无根据的推测本不能当成参照来设定计划,只是现今的情况,容不得他去寻找事实真相,只能以推测来寻找出路。
“管不得许多了!”卢平下定了决心:“那些存在连苍圣也不能直接面对,太阳的曝晒,指代的事物便是那些存在窥探源界的目光,他既然希望源界脱离窥探,便是源界有可能在之后能够帮助他对付那些窥探源界之人,瞒住对手,源界是苍圣的底牌,而蜃界则是一张明牌,让对手放松警惕…”
卢平虽然不怎么喜欢赌博,但是牌艺却也懂得一些,打牌的人都不会让对手看见自己手中牌字。
如此一来,蜃界接近的原因就很清晰明了了,要么是那个坐在苍圣对面的人发现了底牌的存在,试图看到苍圣的打算,要么是到了翻牌的时候,苍圣准备出手了。
虽然将逍遥界比作牌有些过分,但是事实却是如此。
苍圣与对手的博弈到了决胜阶段,作为底牌之中的一份子,卢平却还没有找到写在这张牌上的字。
是法道?是王道?还是武道?
哪一个能够克制对手?
若是牌面在对手预测之内,那注定无法胜出,苍圣寄托希望在此,便是可以确认底牌出乎对手的意料。
法道兴起在万年之前,鼎盛是在三千年前,三十六万天星齐聚苍穹,代表着法修已经走到了这片天地的终点,那个时候苍圣没有翻牌。
武道兴起于开拓明州,百年前因为昕天圣和凌云而触摸到了顶点,在一个月前的天屏山上,武道已经硕果累累,还留下了耀日城要铸造武灵天光的传闻。
天光出现的时候,便是武道巅峰之时,苍圣翻牌的阶段,也应该是在那个时间点。
所以蜃界的出现,是苍圣主动或者默认可以揭露源界真面目?他寄以厚望的底牌,便是武道?
念及此处,卢平纵然见多识广,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蜃界的接触对比即将到来的翻牌,根本不算是什么困难,因为这两张牌都在苍圣的手中,真正考验人类的时候,是与苍圣对手牌面对抗的之时。
胜负决出后,苍圣与对手各输赢多少,已经不是人类考虑的事情了,在打牌人眼里,一局输赢完成,盖上竹牌,洗过再次分配,又是一场新局。
除非这副牌的赌注,是双方其中之一的性命,源界作为竹牌的命运才会终结,而后有两条路,要么被封存起来,要么被遗弃。
哪一条路都没有考虑到人类的结局如何。
“没有将来吗?”卢平放下笔和书,他不知道自己在考量什么问题,即找不到起始,也看不见终结。
或许是因为本身就没有终结。
“如果这一副牌面超出了苍圣的意料之外,超出了赌局之外…”卢平摇摇头,哑然失笑:“我在想着什么?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只是如此简单?”
烛光摇曳,星光垂地,夜风由窗而入,卢平身上冷汗蒸发,冷得有些惊悚:“怎么可能超出他们的预料?又怎么可能如此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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