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暴君之后 第9节(1 / 2)
“娘子!”竹君从外面快步进来,面色惨白。
“怎么了?”王乐瑶抬头看她。
“宫里送了两具尸体到家中,说是陛下的意思。那小黄门还跟府君说了两句话,府君的脸色非常难看。”
像王家这样的士族高门,最看重名声高洁。平日主家责罚下人,也不会下重手将人打死。重罪的,就发卖出去,也是私下偷偷捂了嘴的,所以谁也没在明面上见过死人。
萧衍此举有告诫之意,也是当众打了王家的脸。
王乐瑶叹了口气,这人的作风还真是强硬,也不管这样做会激化本来就有的矛盾。管理一个国家,作为一个君王,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身边的那些大臣,也不劝劝吗?
罢了,这些本不该是她操心的。
“四娘子,您在里面吗?快出来。”
外面传来余良的声音。
王乐瑶放下书,慢慢地走出去,看到余良领着一个小黄门立在门前。小黄门手里捧着一个木箱,看到她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惊艳之感,然后垂首道:“奴奉陛下之命,赏赐娘子一个东西。娘子过来收下便是。”
王乐瑶疑惑地上前,双手将木箱子恭敬地接过,“多谢内官,小女谢恩。”
小黄门笑着颔首,对余良说:“我还要回宫中复命,请总管带路。”
“这边请。”余良用眼角扫了扫那木箱子,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只单独赏了四娘子。
等他们走了以后,竹君等侍女都围了过来,鼓动着娘子把木箱打开。
王乐瑶也很好奇,便开了铜锁。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纸,上面写着“魏公主骑服”,西面还有一行小字:永平二十年,受魏帝所邀出使魏国,由魏帝所赠。洛阳繁盛,有寺一千三百六十七所「注」,列市如星。
不谈笔法,走势,这字写得还算工整。对于一个常年征战,没什么时间练字的人来说,尚可。
永平是前朝的年号,已经有几年光景了。
箱子里面有一顶圆帽子,帽檐缝制着一圈白狐毛,当中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然后是红色的交领长衫,窄袖,长度应该只到脚踝。衣衫上面的图案很特别,日月星辰,还绘有狩猎骑射的场景,里面应该混杂了金丝,从远处看,色彩斑斓,耀眼夺目。此外还有鹿皮小靴,革带,一柄刀鞘镶嵌宝石的小弯刀和水囊。
南方讲究精致内敛,北方讲究粗犷豪放,虽然头顶同一片日月,却是截然不同的天地。从这件衣裳,仿佛能看到北朝生活的一角。
众侍女忍不住惊叹,她们大都没出过建康,更不可能看到北朝公主的服制,都觉得开眼了。
王乐瑶不知道萧衍是什么意思,因为在永安寺弄脏了她的衣裳,所以要赔她一件?这件衣服她也不可能穿出去。
她忽然把木箱合上,交给竹君,“在永安寺我命你丢掉的那身衣裳,你丢到哪里了?”
竹君不明所以,“让侍女带到后山去丢的,娘子,怎么了?”
王乐瑶抬手揉了揉额头,萧衍既然抓到了那两名家仆,也肯定会对永安寺进行搜查,可能找到了她丢掉的那身衣裳。他自己穿着陈年旧衣,可以看出来非常朴素,大概是看不惯她扔掉一身看起来很新的衣裳吧。
这衣裳说是赏赐,她却觉得皇帝是在敲打自己。御赐之物,是不能随便扔掉的。
这人……管得可真宽!
她出生在高门,自小锦衣玉食,丢掉一身不能穿的衣裳怎么了?
竹君看到娘子的表情变幻丰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陛下赏赐东西是好事,证明娘子有人撑腰了。二娘子那边知道,往后多少也要忌惮些,不敢再乱来。
娘子一直是个淡然处事,独善其身的人。
但陛下,似乎能调动她不一样的情绪。
第10章 萧衍刚刚已经认出来了。……
等过了寒食,便进入春雨连绵的季节,有时好几日天都不放晴。仲春正值农忙,朝堂也是多事之秋,庞大的流民移动,几乎要动用中枢所有的人力。王允白日都不在家中,不是去东府城,就是在宫中。
这几年战乱不断,边境也不太平,各国的互市贸易均受到影响。唯有建康和洛阳,还短暂地开放春市,吸引外国的商旅不畏艰险,长途跋涉前来做生意。西域的香料,玉石,北方的马匹,皮革,南海的珍珠,珊瑚等等,商品琳琅,不同民族的人用各种怪腔怪调说着正音。
沁园有侍女出门办事,顺便就从市集上买了些小玩意儿回来,有种瓷做的娃娃,穿红戴绿的,打扮得十分好看。
侍女笑嘻嘻的:“西域传过来的,好像是求子用的。”
另外几个侍女听了,纷纷躲开,斥她没羞。
“嫁人生子有什么好害羞的,以后总要经历的。”
未经情.事的少女们乱哄哄地闹做一团,比春日树上的喜鹊还热闹。竹君从里间走出来,斥责了一顿,“娘子在看书,你们都到外头玩去!”
她们这才做鸟兽散了。竹君走回内室,对王乐瑶说:“娘子平时对她们太宽容了,纵得一个个都没规矩。”
王乐瑶说:“随她们去吧。正是爱闹的年纪,拘着性子也难受。”
竹君记忆里,娘子一直都是这么循规蹈矩的,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其实以娘子现在这个年纪,也该是活泼好动的,可名门,宗主房之女等一座座大山压在身上,哪里可以自由任性。
生在高门,也未必全是好事。
“阿瑶!阿瑶你在不在!”外面传来风风火火的一个声音。
竹君听了,眼睛一亮,“是桓家娘子来了。”
王乐瑶人还未起身,就看到桓曦和一阵风似地吹到门口,“啪啪”两声,在门外脱了靴子。她身着窄袖上衫,红裙鲜亮,发束成一把,于头顶以莲花金冠扣住,两条飘带垂于身后,整个人如同一团火焰般热烈。
“表姐,你怎么来了?”王乐瑶也很高兴。
王乐瑶的一个嫡亲姑母,嫁给了桓家的宗主桓玄,桓曦和是宗主房最小的嫡女,家里宠得很,随她性子,没苦学琴棋书画那些,倒是让她把骑射投壶摔跤这样的外家功夫,练得不输给男子。
所以桓曦和并不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平日也常混在人堆里喝酒玩樗蒲,或跟着商队到初游历。她不想嫁人,姑母和姑父也不逼着,反正上头兄姐多,都已经婚配,也不用她去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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