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眉眼遮掩着浓墨重彩之下,穿着青色军装的年轻男人。
他戴着银边眼镜,腰挎长刀。
像是白遇淮二号。
唯一不对劲的,就是他妆画得不对。
荆酒酒歪头问:“这是烟熏妆吗?”
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啊。好看吗?”
荆酒酒:“……我前天刚在网上看了吐槽,说黑化都靠烟熏妆的,演技不太好。”
男人大惊失色:“是吗?”
坐在前面一排休息的演员:“……”
您可真会聊天。
不过男人很快就又平静下来了,他说:“那也比那个好看。”
他指了指台上一个演员。
“你觉不觉得他好丑?哭声还特别刺耳朵。这么丑还来演戏?我的天哪。”男人说完,生气地站起了身。
前一排演员:“……”
您也挺会聊天的。
男人说完话就走远了。
这时候,白遇淮排练完从台上下来,缓缓走到了荆酒酒身边。
荆酒酒看了一眼那个男人。
男人穿过了座椅,径直朝台上走去。
他的腿就这样隐没入了座椅间,军装的背后血迹斑斑。
荆酒酒僵硬地转过脖子,又一头扎入了白遇淮的怀中,整个人骑到了他的身上:“……鬼!”
前排的人也傻了。
什么?是鬼啊?哦,那没事了。看着他身上的血,我还以为谁杀人了呢。啊什么……
“鬼啊!!!”旁边的人更响亮地叫了起来。
荆酒酒听着听着,恐惧都让人给喊完了,连忙从白遇淮身上下去了。
他们胆子真小。
我还是强一点点的。
第16章
剧院里的所有灯都打开了。
“哪儿!哪儿有鬼呢?”大家急吼吼地喊着,抓起了扫把、椅子和屏风,还扛起了一个半人高的道具十字架。
放眼望去,哪里还有鬼的影子?
荆酒酒:“……”
虽然那鬼也吓着他了,但是吧……荆酒酒小声和白遇淮说:“我觉得做鬼挺没面子的。他们一点也不尊重鬼。”
白遇淮淡淡道:“这叫虚张声势。”
“啊,是吗?”荆酒酒眨眨眼,“难怪……”难怪到古堡里去的人,话多的反而胆子小,话最少动静最小的白遇淮,反而一点都不怕他。
荆酒酒觉得挽回了点鬼的脸面。
反正只有一个白遇淮才是独特的嘛。
“早就说没有鬼了。”台上的青年走下来,不耐道。
他穿着一袭长衫,典型民国时文人的打扮。正是男鬼口中,长得丑,哭起来也难听的演员。
孔湘琪也跟着走了下来,她摸了摸脖颈:“我刚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拽我脚,绳子勒了我一下。”
青年嗤笑道:“尖叫声是从观众席响起的,说明刚才他们看见的东西在观众席。所以就算有鬼,那鬼还能影分身过来拽你的脚吗?”
孔湘琪不说话了。
她现在也说不清到底有鬼还是没有鬼。
但古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呢,她至今都没想明白,荆酒酒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她当年看见的新闻,是幻觉吗?
这导致了,孔湘琪现在都不大敢看荆酒酒的方向。
他漂亮还是漂亮的。甚至比照片里更漂亮。
可是这漂亮有点瘆人。
“走吧,我排练完了。”白遇淮出声,倒并不打算管剧院里究竟有没有鬼这件事。
荆酒酒却是按着他的肩膀,借个力踮起脚,脑袋也往外面伸伸:“孔湘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