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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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槿书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泥地上。

阳光晒得她鼻尖出了一层薄汗,可丝毫不减她从容惬意的姿态。她用长指把一瓣剥得很干净的橘子递到孟晚霁的嘴边,诱哄她:很甜。

孟晚霁眸色微深,没什么表情地取下:我自己来。

盛槿书没在意,收回手,还要说话,九班的班主任追了过来,大声预警:孟老师你别信她!

孟晚霁准备吃橘子的动作一顿。

九班班主任告状:你不知道她有多过分!刚刚我们一起在那边摘橘子,她说渴了,剥两颗橘子来尝尝,我说好。剥了皮,一人吃了一口,她问我你的甜吗?,我说有点酸,她就说我的甜,我跟你换,我喜欢吃酸一点的,我就信了。结果你知道吗?她那颗橘子超级无敌酸,差点没把我牙酸掉了。

孟晚霁还没有吃橘子,听着她眉飞色舞的描述,已经感到胃里微微酸涩了。

她怀疑地看盛槿书。

盛槿书但笑不语,只用眼神示意她吃。

孟晚霁还是张口把橘子放进嘴里了。稍稍咀嚼,一阵甜意从味蕾传递到神经里。

她抬眸看盛槿书。

盛槿书笑意加深。

九班的班主任一副这下你该知道了的表情,问:是不是特别酸?

盛槿书朝着孟晚霁眨眼睛。

孟晚霁把橘子咽下去,迟疑着,不自然地应:是有点。

九班班主任跺脚:我就和你说嘛。不过,她小小声提醒:这农庄的土壤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合种橘子,我吃了几个学生剥的,就没有吃到过甜的。孟老师你要是怕酸,就别试了。

盛槿书在旁边说风凉话:就一点点酸啦。

她把手上剩下的大半颗橘子都递给孟晚霁,煞有其事说:小孟老师帮帮忙,帮我把这颗解决了吧。

孟晚霁不知道要不要做这个共犯。

她觉得盛槿书幼稚,一颗橘子而已。可自己好像更幼稚,一颗橘子就被收买了。

隐秘的甜意在身体里发酵。前面的百转千结,她忽然很不愿意计较了。

导游在叫盛槿书她们集合去下个活动点了,孟晚霁被迫把橘子收下。

盛槿书跟在九班班主任后面离开,离开前,她很轻地叮嘱:其他的不要试了。

真的很酸。

夜幕低垂,全体师生吃过晚餐,稍作休息,转移去了表演厅观看晚上七点十五分的研学旅行晚会。

盛槿书去了趟洗手间,到达表演厅时,满场差不多都已经坐满了人。她和学生打着招呼一路往前走,在前排靠右边的教师专用位置上看到了易晗。

易晗招呼她:盛老师,这里!

盛槿书看到她身旁留了两个空座,心底了然。

闲适地踱进去,她坐下问:孟老师呢?

易晗诧异地看她一眼,笑了声说:一会儿就来。

盛槿书没多想。她以为她是有事被领导叫走了。

没想到直到七点十五分厅内灯光暗下,晚会正式开始了,孟晚霁依旧还没有回来。

主持人在台上演说开场白,盛槿书低头给孟晚霁发短信。她字刚打好,就听见主持人说:下面有请教师代表孟晚霁老师、顾斌老师、陈宪老师为我们带来今晚的开场秀钢琴、小提琴、大提琴三重奏《the ra》。

要点击发送的指头顿住,盛槿书惊愕地抬头,就看见聚光灯下,孟晚霁盘了发,着一袭清雅的白色蕾丝旗袍,和另一个女老师、男老师一起,款款地从台下登上舞台。

像从她的幻听里,一步步走到她真实的心跳上。

满场都是学生交头接耳的惊艳声。

孟晚霁侧对着台下,坐进了黑色的钢琴前。

她本就高挑娴静,裁剪得宜的旗袍更衬得她腰细腿长、身段婀娜、气韵典雅。

盛槿书的目光黏在她身上,移不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孟晚霁穿裤装以外的盛装。

易晗凑近了与她感慨:孟老师气质真的好好啊。好可惜,一年也就只能见到她这么打扮一两次。

盛槿书深以为然地莞尔。

第一次在宿舍门外见到孟晚霁时,她就惊叹过这个女人气质脱俗,如竹如柏。今夜,她望着孟晚霁,更是确定了什么叫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一丝分神都没有,她凝视着孟晚霁长指的每一个起落,享受着她指下音符的每一个跳动。

明明还有大提琴与小提琴的共奏,可她耳朵里,仿佛只有钢琴悠扬的琴键声格外清晰。

孟晚霁在台上坐着,眼里耳里,也只剩下了自己指下的钢琴。

直到奏完全曲起身谢幕,她才再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有机会向台下望一眼。

满座乌压压的人头里,她一眼就寻到了那双潋滟风情的眼眸。

她在为她鼓掌。

孟晚霁心头微悸。

她想盛槿书大抵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年欢送高三学子的毕业晚会上,她也为她奏过一曲。

可那天她没有来。

她从台上走下,去往后台穿上风衣,换下借来的高跟鞋,接受了几句后台老师、学生们的恭维,面色寻常地出去了。

观众席里,盛槿书的视线几乎是自她走出后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

孟晚霁心头微烫,装作不在意,在她身旁的空位上落座。

隔壁座和后座老师的夸赞已经表达过了,台上的下一个节目也已经开始了,盛槿书依旧只是靠在椅背上,一语不发,懒洋洋又笑眯眯地盯着她。

孟晚霁忍了又忍,还是蹙眉:我脸上有花吗?

她状若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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