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本王的人,本王来护(2 / 2)
母后当时说,解除婚约是遂了顾惜年的愿,因为她在回京的第一天,已率先为此事求了皇上,甚至连顾家六条命挣下了的军功都不要了。
连中宫嫡子都能舍弃,顾惜年又怎能看上双腿残疾,病病殃殃的盛宴行。
必是要为此事大作大闹的,她怎么可能会甘心从命呢?
偏偏为两人指婚,皇上是得了钦天监大神师的占卜,摆在明面上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唐王冲喜续命。自家弟弟的性命,显然是更加重要,皇上绝不肯接受拒绝。
到那时,顾惜年脾性顽劣,气急败坏时定会抗旨不尊,她家中又无长辈护佑,皇上的耐心被耗尽,一定会大加责罚,顾惜年的气数将近,就跟顾家一样,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掉。
这是一箭三雕的好主意,皇后讲的得意,七皇子听的满意。
母子俩密商之后,七皇子便心情愉悦的出了宫。
接下来,他在忙着准备四国大比的场地,大大小小的事务缠身,而且楚国公主近来黏他黏的厉害,七皇子哪有时间再去关注顾惜年的动态。
只知她与唐王的婚礼,如期举行,似乎并未生出什么波澜。
但在此期间,背地里发生了什么龌龊,他还来不及命人去打听呢。
紧跟着便赶上今日在四福客栈之内,顾惜年面带骄傲,拿着自己新冠上的长辈身份来压他。
新婚第二天,便脸不红、气不粗,一口一个“我家夫君”,叫的那叫一个亲热,也不嫌臊的慌?
七皇子越想越气,一股血气冲头,脱口而出便是一句。
“本王可是听说,七皇叔还是昏迷不醒,是唐王府的人奉旨迎你入门,七皇叔还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存在呢。等他醒转过来,知道了这些事,他会真的认可你的身份?还替你撑腰?你想的可是够美的?”
顾惜年不卑不亢:“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怎的就不认?我夫君光明磊落真男儿,腰板挺直,做人做的有节有度,堂堂正正,与那些只懂得审时夺度的阴险小人可不太一样。”
两个人,你一样我一语,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雅间之外,有一扇木窗,与四福客栈的另一间房相通。
因为设计上有些问题,这两间雅间,窗扇相抵,无法同时开窗。
当顾惜年所在的那间,木窗大敞时。
隔壁间的木窗紧闭,窗台之后,有一道身形高大的身影,将自己隐藏在了窗后昏暗之中。
几缕金色的阳光,从缝隙间透过,那人脸上的黑铁面具,竟吞噬了所有的光,将一张面孔,遮挡的严严实实。
露出来的一双漆黑眸子,宛若藏着无尽的深渊,无穷无尽的距离,一眼望不到底。
隔壁的声音,尽数落在了他的耳中。
听了许多,也不知哪句触动了他的心思,薄唇竟蓦地绽放出了一抹真实的笑意来。
七皇子却不知隔墙有耳。
他此刻被顾惜年激的心头火大起,竟变的口不择言了起来。
“你不过是个被选出来的冲喜新娘罢了,还真以为自己地位多高了?顾惜年,你最好祈求上天,让本王那位身体不甚康健的七皇叔多挺一些时日,否则的话,你是冲喜不成,沦为克夫之相,这天底下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了。”
窗后的男人,攥紧了拳头,显然是动了怒。
可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隔壁突然没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嘈杂,乒乓作响。
“顾惜年,你竟敢跟本王动手?”
顾惜年一脚踹飞了七皇子的护卫,森冷道:“你竟敢诅咒我夫君,不打你还留着你?”
“本王说的是事实。”七皇子躲闪之余,还要护着楚国公主。
见有一样东西朝自己飞来,他单手挡住,手臂上立时有一阵热辣的痛处扩散开来。
“你这个疯女人,茶壶里装的是烧开的热水,你是要烫死本王吗?”
“烫死你也是活该。”顾惜年一掌拍飞了冲上来的侍卫,肃清开了与七皇子之间的距离,便毫不迟疑,上去揪住他的领子。
“本王警告你,住手!”
在飞出去之前,七皇子撂下了一句狠话,跟着整个人都到了桌面之上,那看似解释的茶桌,实则不堪一击,直接解体,变的粉粉碎了。
疼!
浑身骨头都疼!
尤其是腿骨,好似是要断了。
楚国公主在一旁尖叫,大声招呼着人过来救人。
顾惜年踩着七皇子的肚子,半蹲下来,在他耳边说道:“你若不嫌更丢人,便尽管让她喊,来一个我就打一个,来两个我便揍一双,之后大不了去皇上面前打官司,那么多人听见你咒我夫君,我就不信皇上会向着你说话。”
七皇子的心口,像是被一块大石给堵住,急救连呼吸都变的艰难了起来。
“出去!给本王出去!”
他知道,今日之事自己是真的不占理。
顾惜年为人,比土匪还土匪,她敢说便敢做。
她不怕丢人,闹到皇上面前去,七皇子可不敢冒这种险。
“景渊,不能放过她,她打了你。”楚玉环心疼的不得了。
“本王的话你没听见?全都滚出去,包括你在内。”
七皇子一向是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
如果楚玉环不听话,他也是会动怒的。
就这样,雅间之内,很快只剩下了顾惜年与七皇子两个人。
“放开本王。”七皇子扭动了一下到处都在疼的身体。
“放开你,当然可以,但既是落于下风,情势不如人,殿下的态度也该随之变一变。”
顾惜年可从来不是轻易会被人拿捏的个性。
脚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她就是要七皇子知道痛,乖乖听话。
“你要本王怎么变?”七皇子再是愤怒,依然是不太行。
只得弱了音调,听命从事。
“叫一声七皇婶。”顾惜年命令。
“你……”
他龇牙咧嘴,正准备开骂。
顾惜年脚尖一捻。
七皇子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挤爆了似得,就连呼吸,都没把饭顺畅进行了。
“七……七皇婶……”
他发誓,此时之辱,日后必报之。
顾惜年,他不会放过她,他要她……
“跟我夫君道歉。”顾惜年才不管脚底下的男人,此刻在心底转悠着怎样恶毒的念头。
她将纸扇“啪”的展开,惬意的对着自己扇风。
“我……”
“道歉!”
七皇子只得念念叨叨的说了不少抱歉的话,临末了,为了哄顾惜年高兴,彻底摆脱她的控制,他还说了许多祝福的话, 什么希望七皇叔早日康复啦,什么 住院七皇叔和七皇婶百年好合啦……
不是什么发自于真心的话语。
但顾惜年也不把这个当回事儿。
她只要看到盛景渊老实儿服软便行了。
“滚吧。”
折腾够了,心里爽了,她才把脚拿开,放他自由。
身上一松,七皇子原地打了个滚儿,爬站而起。
他瞪视着顾惜年,眼眸已冲了血,怨毒的恨意,几乎要宣泄而出,骇人至极。
“今日之事,本王记住了,七!皇!婶!”
顾惜年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她本也没想再与盛景渊结怨生仇,但两人气场不和,偏还是冤家路窄。
今日在此撞上,她已是有心避开,但最后还是闹到这步田地。
后悔吗?
自然不。
父亲和母亲都曾教过她,做人可一忍、二忍,却不能无节制的忍。
忍无可忍之时,出手必狠。
把对手打趴下,打怕了,打的永远不敢再跳出来寻衅挑事,方是最佳解决之策。
顾惜年单手一拍,将书生袍上并不存在的浮灰给拍散了。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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