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众生皆痴(1 / 2)
礼堂里的信徒热烈讨论将臣所扮演的林大师神迹,可容纳两百人的空间被挤得水泄不通,前方讲台前还有数家记者架好摄影机,众人引颈期盼他们口中的救世主降临。
或许是人太多的关系,空气有点稀薄,让人呼吸不太舒服,陈伯拍了拍我肩膀,指向一点钟方向男子悄声说:
「小娃子,他是殭尸,旁边那女的也是,这里太混杂,要注意自己安全。」
我定睛往那名男子看去,发现他身上冒着黑气,并且眼睛隐约泛着红光,抬头往四周看去,不看还好,一看让我大吃一惊,这里殭尸数量也太多了,光是旁边可见范围便有七位殭尸,让我心里警钟大作,绷紧神经做好随时招唤天雷的准备。
当身着紫袍的将臣出现在讲台上时,全部人很有默契的双手合十,异口同声大喊:
「罪者拜见林大师、月仙女。」
站在将臣身旁微笑的奈月,将手中的书放到讲台上朗声道:
「滚滚红尘苦难人间,我们每人逃不过累世积业,幸而得到林大师垂怜,愿意为你们清除罪业得以重生,准备好接受净化了吗?」
奈月讲的话彷佛有魔力般,将信众眼中的狂热点燃升高,在她说完后,甚至有信众激动大哭跪地,拼命磕头高喊感谢林大师,亢奋的情绪在礼堂内不断扩散蔓延。
这样景况让我不禁摇头,眼前这可不是善类,而是披着羊皮的狼,但是凡人肉眼无法区别真神与假神,在将臣展现所谓的「神迹」后,骗取人们的信任,塑造出真神的形象,让信众进而一股脑盲目的追随在后,要命的是还是一个拉一个,亲戚朋友都一起来。
到底是这人世间太过纷扰,让正邪不分虚实交错,还是人心太过脆弱寂寞呢?导致恶魔可以如此轻易钻了空子,成为人们向往的救赎。
「诸位罪人,接受神之洗礼。」
将臣的声音回荡在整座礼堂,如同钟声般宏亮,每一字好像都搥在心头上震荡,底下的信徒举起双手,以热烈迫切的眼神望向将臣,陈伯忽然面色一变,转头对水月说:
「是言灵之术,你们快退!水月快带小娃子走!」
水月牵起我的手要瞬间移动时,却是为时已晚,空中穿着和服的女子缓缓旋转从天而降,宽大的袖子随着她旋转飞舞,并洒下大量金色粉末,信众如同饥饿好几天的难民般,争先恐后往她的方向伸手,以获得更多金粉。
而她选择的落下地点正是我们旁边,拥挤的人潮让我们身不由己被推到和服女子前,水月拉住我的手对陈伯焦急道:
「陈太公,底下有结界束缚无法离开。」
「吗了个巴子,咱们中圈套了,水月,待会无论如何都要先带小娃子走,不必管我!」
「说什么胡话!我们是好友,要走也是一块走。」
在他们说话当下,周遭接住金粉往身上抹的信徒们,神情开始恍惚,身体跟着摇晃站不稳,而混杂在其中的殭尸,碰触到金粉后纷纷现出原形,指甲变得如鹰爪,双眼眼白地方转为血红色,一把抓起神智不清的信众,张开有着慑人尖牙的嘴往脖子咬去。
剎那间血如喷泉般往四周喷溅,但是怪异的是被咬的人好似没有感觉,连声尖叫都没发出,站在旁边的其他人彷佛没看见这景象,仍是往和服女子方向前仆后继蜂拥而上。
那名殭尸利爪将他肚皮划开,把肠子拉出来丢到地上后,随即就有另一名殭尸扑过来,一把抓起大口咀嚼肠子,丢弃肠子的那位则是露出诡异的笑,掏出心脏与肝脏大快朵颐。
如此血腥惊悚的画面,旁边的信众们却恍若无闻,专注在拼命把粉末继续往身上抹,嘴里还喃喃自语感谢林大师赐福洗去罪孽。
穿着和服的女子,精致的五官与雪白的肌肤,衬托她的朱唇更加明媚艳红,不知道是不是看久凤无天或是丞华这两张面孔,就算眼前美人再美,我都觉得麻痹乏味了,她穿着花团锦簇的华丽和服,踩着木屐走向我们:
「我名安倍玲子,请多多指教。」
「这名字我听过」,陈伯不疾不徐将烟嘴往后拉,烟斗变为通体金色的钩子:
「阴阳人当阴阳师,倒是挺配的。」
玲子原本堆满笑容的脸,在听到陈伯的话后倏地变了脸色,同时我内心着实被真相冲击到,这是什么世界,男人一个个都长得比女人好看,岂有此理!太不公平了!
在我还在默默悲愤时,玲子的宽袖里飞出数不清的蝎子,末端翘起的毒刺散发绿油油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毒的很,我连忙念出咒语招唤天罚之雷,将雷电鞭握在手里往蝎群甩去,马上传来阵阵带有恶臭的烤焦味道。
水月迅速抽出腰间软剑,利落的将漏网之蝎往雷电鞭挥去,我们师徒俩配合的默契意外的好,没过几分钟就将毒蝎消灭大半,而玲子则是拿出一条锁链直接往陈伯方向抛去,陈伯灵活的身手轻轻松松就闪过,玲子气急败坏的控制锁炼,追着陈伯身影跑,却是徒劳无功,连陈伯一根毛都没碰到。
感觉陈伯是在复健而不是在打斗,看来这阴阳师还没打到陈伯,可能就要先被气死了,而且陈伯在闪躲时,双足落下的点刚好都在殭尸旁,只见陈伯还有闲情逸致顺手灭了殭尸,玲子气得脸都胀红,双手青筋暴起,却是拿陈伯无可奈何。
我们脚边蝎子清理差不多时,也开始动手帮忙杀掉殭尸,但是眼角余光还是关注讲台上的将臣与奈月,不敢对他们掉以轻心。
就在纳闷为何将臣跟奈月迟迟没有动手时,我忽然听见有人贴在我耳边说:
「傻孩子,看错方向了喔!」
是勾陈的声音!我大吃一惊想避开时,勾陈的动作却是更快,水月即使离我只有半步距离,也来不及阻止勾陈将她发簪贯穿我,我不可置信低头看见胸前大片的血喷出,血泉中还有发簪尾端尖刺,手上的雷电鞭瞬间脱手,我两手垂下无力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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