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2 / 2)
“有什么不好?反正我还什么都没有送给你。”
就算送给她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住?老师难道会送给学生房子?说到底,是种暧昧不清的关系罢了。她说,不必了。这样我好像妓女。
黑魔王轻笑一声,不再提房子的事。
他的家太冷清,甚至和家毫无关系。漫长的年岁里,他都住在这里,一个人住着。偶尔,有女佣来收拾下房间,但那都是白天的事。夜晚这里空无一人,乃至于有些肃杀之气。她在一楼走了一圈,想上二楼,又怕楼上有隐私物品,在楼梯口站定。
别上去了。他说,楼上也是些类似的房间,你把鞋脱下来吧,看你走路很累。
白羽赤脚踩在客厅的地毯上,绒毛包裹她的脚,她还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她伸出手,摸了摸地毯。很软。
黑魔王站在她背后。
“怎么,没踩过地毯吗。”
“嗯。”
“以后晚上来这里做吧。办公室不太舒服。”
“嗯。”
白羽像个无知的少女,正跪坐在地毯上发呆。
“衣服是你自己选的吗?”
“是。”
“还不错。”他说,“只是妆有些浓。”
“浅仓梦和米晓熙化的。”
“噢,怪不得。”他说,“想到口红会印在我身上,就头痛。”
“那我洗掉。”
“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忍受。”
“真的么?”她回过头,仰视着黑魔王,“老师是想说,我是你的特例吗?”
他仅仅是微笑。
那张床很大,她从未睡过这样大,这样软的床。哪怕她其实没有在睡,而是跪着,仍旧穿着宴会时的纱裙,他从身后进入,抓着她的腰,像在欺侮一条狗。她的脸埋进臂弯,有时她真的没有办法把自己当作人。
“老师……”她说,“这个姿势……很怪。”
对于已经没有尊严的人来说,它并不怪。只是她剩下的一点点意识在求助。可他不仅没有回应,反而动作更快了。心跳声。头颅的声音。好像一瓶水被来回摇晃。瓶口打不开,晃出许多泡沫,雪白的。
她强忍着不适抓住床单,也正是在那时她胡乱的撕扯将脸上的妆容带到了床上。身后人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放慢了动作。
你真是不会取悦人。他说。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老师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他不说话,她就一直猜测,老师肯定是生气了。不然他怎么会这样用力,好像要把我分成两半。
好像有液体正顺着腿落下。雨滴落在土地上,开出一片花。她握紧了床单,手指不停抓挠。像刚出生的婴儿,还不能完全自在控制自己的四肢。外面有雷声,下雨了。仿佛闪电就落在她身边,雷又一次炸开。雨水打在那些草木上,有种特别的声响。
她的惨叫淹没在雷电里。好痛。一遍又一遍被撕扯,被侵入,被按住腿,就连天上的月亮也要掉在地面了。放松。再放松。可是已经绝顶的身体不能再忍受冲撞了,只会痛罢了。
待到月亮碎裂,化成一滩水落到床上时,他伏在她耳边,纱裙已经全乱了,甚至有处地方坏掉了。他轻声说,除了我,怎么会有人爱你呢。像笨蛋一样,只会让人生气。白羽还未完全缓过神来,只是捧着他的脸颊。对呀,除了老师,谁会爱我。所以我要更爱老师。我要为老师分开腿。
有些时候她分不清老师和黑魔王和夏夜。谁是谁的谁。谁是谁的本质,谁是谁的表象。又或者,他们就是一个人。一个千变万化的骗子,矛盾的集合体。她想亲吻老师的唇,像小说和影视剧那样,做爱之后留下一吻,一杯酒或者一支烟。老师又换了香水,这次,是雪松木的味道,好像高原上驰骋的狼。还是那样好闻。但她才是狼,老师是月亮,是可望不可即的上弦月,亦是高远的云。她又开始掉眼泪。
你怎么哭了?他说。你不舒服吗?我弄疼你了?
都不是。这些都不重要。我想要老师在我身边。
只有那时他的眼中确实闪过一丝怜悯。可惜她没有捕捉到。他的发像是奔腾的瀑布,从枕头流到她的衣领,带走她的思绪,奔入迷惘的海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