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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媳妇想什么呢,你瞧瞧季少爷那样,他肯定看不上咱们村里的呀,咱也配不上呀。

那大山家的婶子没理那妇人的调笑,转而对着许秀琴说道:慕儿他娘,听说老宅的侄女跟田家公子前几日还为季少爷吵起来了,玉莺那姑娘莫不是真的想嫁予季少爷喔。

两人吵架的事村里如今人尽皆知,但因两家在村里的地位,因而没有传到明面上。

那日的事林慕早就和许秀琴说过,许秀琴和老宅关系不好,也没去掺和这些事。她也知道大山媳妇只是嘴碎,没什么坏心思就说自己不常去老宅也不清楚。大山媳妇也知道林家的关系,不免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也就不在此事上纠缠,又说起其它的事。

林慕听着她们聊天,眼前浮现出季睿修那张冷淡的脸。没见到人之前,他只知道那是个贵公子,但几次相处下来,季睿修为人虽冷淡,但却面冷心不冷,是个挺好的人。这样的君子,林玉莺怎么配得上呢?

第6章 祭亲节

这几日清晨山间都是云雾缭绕的,都说春雨贵如油,人们都盼着是个丰收年。但今日天空作美,早起便见太阳正从山间升起,天空很蓝,阳光很暖,真是个宜祭祖的日子。

林慕家平时和老宅关系梳浅,尤其许秀琴和林慕几乎是不会去老宅那边的,老宅那边除了对林生,对林慕和许秀琴都是眼不见为净,两边两生相厌。但还是有不可避免相见的时候,比如今天,祭祖要去祖坟,不见也是不可能的。

祭祖节在大瑜朝是个大日子,这一天,人们背上炊具,带上新鲜的食材,去追思已故的先祖,祈求他们能保佑在世的子孙。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垫垫,林慕一家也背着东西往祖坟去,一路上见的人不少,林慕手里抱着只老母鸡,昨晚忘了关窗户,早起脑子有些昏,又想到老宅那边的人,感觉更不痛快。

不过一里地的路程,走起来也快,到祖坟的时候,林伟、林才两家都已经到的七七八八了,连这一年生的杂草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老大家来了。

林才见大儿子来开口说道,比起刘桂莲,林才对林慕母子两的态度还算可以,当初刘桂莲因为林生没娶娘家侄女而埋怨不已,又因许秀琴早年双亲去的早,进门两年也没怀上孩子,老爷子才愈发的不满意。

他的目光又放到了林生旁边抱着老母鸡的林慕身上,这孩子生的真是俊秀。

林慕将老母鸡放下,抬头却见林自安向他走来。林自安比林慕年长三岁,早两年考上秀才,在永安洲书院读书,鲜少回来。

十七岁的少年郎,身材高挑,因长期上学堂,脸色偏白,眉目周正。自从中了秀才,上林家提亲的人愈发多,林自安从小素有才名,又肯用功中举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前途不可限量。

慕儿,许久未见你了,感觉你又长了个。

说来好笑,林自安跟老宅的人都不一样对林慕很好,这几个名义上的堂表兄弟,他也就和林自安、刘力平亲。

他跟林自安是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好起来的?好像是他来林家第二年,那会儿他还在村里学堂读书,一个下雨天,村里一个男孩将他推倒在地,他的头磕在石头上,是林自安背着他到刘平家。那次以后,他就和村里的孩子说林慕是他弟弟,谁欺负他就是欺负自己,自那以后,他好像就更快融进了这个村子,这些孩子也不再欺负他了。

看着眼前笑的灿烂的俊俏少年,林自安心中也甚是高兴。他记得,刚到大伯家这两年,林慕很是沉默,有一次他无意见到这个男孩因为被欺负而躲在角落里哭泣,那样子看得他真的心疼,那会儿他就想这个人是他的堂弟呀,他不能让村里的孩子那样欺负他。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和林慕的关系也渐渐好起来,现在的林慕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躲着哭泣的脆弱男孩了。

安哥,您也回来了?林慕恩怨分明,谁对他好他心里都懂,在心里他也把林自安当做兄长尊敬。

走,咱们去树荫下乘凉,我给你讲讲这阵子的趣闻。

说完,林自安便牵着林慕往树荫下走,林才就林自安一个孙子,而林伟家两兄弟生的孩子全是男孩,那几人虚长林慕几岁,早已娶亲,林慕和他们说不上几句话,关系也是淡淡的。

阿奶,您瞧瞧大哥对林慕还是那么好。

林玉莺见到自己兄长对林慕的态度,心里更是不舒服,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孩子,长着一张狐媚的脸,从小就爱霸占他哥哥。

刘桂莲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满是厌恶,许秀琴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为了霸占他儿子,收养了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孩子,叫他们母子离了心不说,还断了老大一脉,她真恨不得这个丧门星去死。早几年她为了这事不知闹了几回,但老大就像被下了蛊,怎么都不肯听。这几年,老二越发出息,她的大金孙子再过不久就要当大官,为了他大孙子的名声,这几年她很少人前去闹了。

跟那丧门星一个德性,怪会讨好人。

刘桂莲看自己大孙子跟林慕那么好,心里非常不舒坦,但她从小溺爱林自安自然舍不得说他,只能在心里埋怨林慕。

林家人不少,加起来二十几个,大老爷们坐着聊天,女人则准备吃的,林伟的媳妇早两年去了,两个儿子也没分家,两个儿媳妇,四个孙媳妇加上刘巧云和许秀琴,做起吃的也快。

许秀琴和刘云巧是半句话也不会说的,她偶尔和林伟家的女人说几句,其余时候都做着手里的活。

大嫂,林慕也不小了,你有空多教教他,他比莺儿大,在外也不知道帮帮莺儿,叫人看了笑话。

许秀琴看了看眼前的女人,这几年她家日子越来越好过,她的身型日渐丰腴,也渐渐收起了当年那副刁钻的嘴脸,可是骨子里的脾性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当年,她的一个举动害她至今未能生养,可她呢儿女双全,往事种种,她从不觉得愧疚。

别说慕儿了,女儿家的名声自己不顾及,别人帮得了吗?

许秀琴这话说的平淡,但听在刘云巧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女儿是十里八村的美人,儿子又有本事,往后肯定是要高嫁的,名声是不容一点损坏的。

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莺儿难道不是你的亲侄女吗,那林慕不过一个野孩子。

刘云巧的话一下惹火了许秀琴,林慕从来到这个家就是他许秀琴的孩子,她不允许任何人辱骂他。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莫非是我的慕儿叫你女儿跟人争吵的吗?莫非你家没有想攀季家的念头吗?往事种种,孩子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不计较,但林慕是我的孩子,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辱他、伤他。

旁人被两人争吵的声音引了过来,刘桂莲离她们近,两人的对话她听得七七八八,见许秀琴帮着林慕说她宝贝孙女张开就骂:好你个丧门星,克死双亲又来绝我林家的后,现在还坏我孙女的名声,你怎么不去死。

绝了林家后的人是我吗?我为何生养艰难,你忘记了吗?

见又要旧事重提,今天还是个大日子,林才赶忙对刘桂莲喝到,林慕见许秀琴红了眼眶,心里很是不舍,她看了一眼正想张嘴怒骂的老太太,又看了眼脸上得意的刘云巧,嘴角不禁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娘,当年的事情你明明清楚的很,为何要这样说秀琴?

在他没娶亲之前,虽然林学更会讨双亲欢心,但刘桂莲还是疼爱他的。可是后来,他尚在腹中的孩子因为婆媳恶意的为难而没了,她娘亲不仅不愧疚,还一次次的重伤,他实在越来越无法理解。

老大,我是你娘啊,怀胎十月生下你,为了这个丧门星你一次次伤我的心。

林生的话反而更加惹怒了刘桂莲,她看着许秀琴的眼神更加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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