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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衙役看了也是唏嘘,县太爷知道后更直言作孽。待刘云巧认罪画押,一封书信直达京都,十七岁的举人老爷将被剥夺功名,且终生不得再入仕。

刘云巧在何处?

回官老爷,夫人,夫人刚刚出门了,说要去玉莺小姐家。

回答的妇人战战兢兢,平日相处的人竟是个恶魔,怎能不令人害怕?

你们两去把人带回来,烦李正找个人带个路。

林学处在崩溃的边缘,林伟何尝不是震惊不已,如果事情真是刘云巧所为,那林自安多年的心血都白费了。林伟想起二房的婆媳恼恨不已,就是两个麻烦精害人精,将他林家满门的荣耀毁于一旦。

周期,你说。

哈哈哈,林学,你不是一直很自命不凡吗?是你,都是你,你家今日家破人亡都是因为你。明明已经有了对你一心一意的妻子,为何还要三心二意,拈花惹草,想学大户人家坐拥三妻四妾,哈,哈哈哈,真逗,真逗。。。。。。

见周期言行疯癫,领头的衙役喝了一声,周期轻蔑地看了林学一眼,眼中闪过快意。

十九年前,云巧也是灵动的少女,你心悦于她,我何尝不是?你得到了她,可是你太贪心了,她对你一心一意,你却负了她,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那日,她来寻我,承欢在我身下,她说她恨周绮欢、恨刘桂莲、恨你林学,刘桂莲已经瘫了,周绮欢凭什么活在这世上,啊?奸夫淫妇,都该死,都该死,哈哈哈。。。。。。

在场众人还在为刘云巧害了周绮欢而议论纷纷,谁知事情远不止此,听周期的话,刘云巧不仅害了周绮欢,甚至刘桂莲也是她害的,还和周期苟且,一桩桩一件件,简直难以想象。

我杀了你。

林学拼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一脚将周期踹倒在地,周期直哆嗦,看来这一觉踹的不轻。

衙役见状,忙拉住林学,林学口中骂骂咧咧,完全没有往日的气度。

第49章 周家上门

说起周期,年轻的时候也算有豪情壮志,可他天生没有一张利嘴。

他和林学一同长大,后又一同去县里做活,林学认得几个字又会说话,不久便得了掌柜的赏识,步步往上,又娶了心仪的女子,生活好不如意。

周期也喜欢刘云巧,只是他样样不如林学,自然刘云巧也是看不上他的。生活越不如意,他便越不想努力,一来二去染上了赌瘾,几年攒的银钱挥霍一空,愈发停不住手。

他已经四十岁了,可是却孤身一人,不料有一日,刘云巧找上了他,诉说心中的苦闷,两人发生了关系。那时,周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林学得意又如何,他的妻子还不是给他带了绿帽子。

两人就这样私下苟且,在刘云巧的柔情攻势下,周期做了刘云巧的帮凶。他还记得,那夜他独自回到清河村,拖着周绮欢的尸体到了清风崖,临走前,又取走了她手上的白玉手镯,而后又回了静安县。

他们本以为清风崖甚少有人踏足,且常有野兽出没,不会轻易被发现,谁知第二日,周绮欢的尸身便被寻到了。

那日大雨,刘云巧趁此来寻他,询问白玉手镯的事。

周期虽有些混,到底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几日被噩梦所困,他又进了赌坊,实在没法找了城南一家不起眼的玉店将手镯卖了,得了不少银子。

可谁知官府竟查的如此细致,还真将白玉镯子找了出来,他因早些年欠了赌账被人暴打,右眼有一条狰狞的疤,不过几天便被官兵找了出来。

事已至此,无从抵赖,周期也受够了内心的煎熬,将事情一字不漏地说了。官府自然未耽搁片刻,这周期不过是协助弃尸的从犯,真正的杀人凶手居然是区区一个女子,尽管先前有所怀疑,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那些衙役也不禁咋舌。

事情水落石出,与林慕所猜大致相同,他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成真了,此刻他脑中闪过的只有林自安温煦的笑容和那一声声的慕儿。

林慕从未向林生夫妇提及他的猜测,此刻林生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一个人,她以为刘云巧只是有些小心思,谁知竟能如此毒辣,一条人命,哪怕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一定有这个心。

在场之人各有想法,此时,周家的人却上了门。

周绮欢的父母很是恩爱,周母走得早,周绮欢是幼女,外貌又像周夫人,因而很得周父的疼爱,忽闻女儿死讯,一朝病倒,今日得知真相,带着人便上了林家。

好好,多年来竟倚重了一个白眼狼,白白害死了我的女儿。

林学也是无话可说,多少年来,东家确实倚重他,他也从跑堂伙计一步步成了掌柜,东家的左膀右臂,又得东家小姐青睐,儿子也已经是举人老爷,如此得意的人生一朝之间化为泡影。

东家,对不住。

那凶手在何处?

说话的是周绮欢的长兄,他比林学略长几岁,久在商场,自有一番做派。

您们也别着急,已经派人去寻了。

一个乡野妇人竟如此毒辣,五马分尸都难平心中之恨。

逝者已逝,即便刘云巧真被五马分尸,也没有任何作用,但周家势必不会让她好死,而林学往后也休想在静安县立足。有一个杀人犯生母,即便林自安春闱拔得头筹,也是无济于事,没有了林自安的林家不过普通农户,还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那种。

等了半刻钟,没等来刘云巧,倒是听闻消息的林玉莺夫妇急急赶来。

林玉莺已经有近八个月的身孕了,忽闻此事,险些昏厥,还是撑着身子一同来瞧瞧。

头儿,那刘云巧没在她女儿家呀。

留下两人,其余的都去找人,务必将人犯带来。

得了吩咐的衙役又急匆匆出门,清河村不算小,找一个人也是费事。林玉莺看见林学颓丧的样子,心中已经确定了此事的真虚,她心中难受却也是一阵阵的凉意,刘云巧竟然能做出这等事,他们一家算是彻底完了。

第50章 逝

六月的清河,清澈而闪耀,散发着无限的生机。

刘云巧看着养育清河村百年的清河,回想起她与林学的相遇、相爱,从爱到怨再到恨竟也是如此的容易。

她即便是个无知的妇人,但对林家却从无半点亏欠,临到儿子中举、女儿出嫁,她付出了一生的男人竟然找了一个平妻回来。那瞬间,除了心痛和心寒,竟没其它的想法。

周绮欢年轻貌美,家世又好,刘桂莲处处向着,连林学都偏爱她。刘云巧甚至想过,若她没生下林自安,她在林家还有立足之地吗?

一日两日,她伤心甚至疯癫,可七八日后,竟也想通了,心中冷得像冰窖,却冻不住怨恨之火,它燃烧、侵蚀了她。

她记得,找上马老太,给刘桂莲添堵时的快感;还记得,刘桂莲发现了她和马老太之间的交易,她亲自将刘桂莲推下清河时的颤栗;也记得,找上周期,承欢在他身下,给林学带绿帽的痛快;更记得,亲手掐死周绮欢,看着她挣扎时的淡然。。。。。。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她做了这一切就想到会有这一日,当她远远瞧见衙役押着周期前来,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半年前,她的女儿是带着何种绝望跳下这清河的,如今她也算懂了。

她爱了林学一辈子,却不想,最终两人变成了怨偶,毁了彼此的一生,如果当年,她没有选择林学又会如何?终究只是如果罢了。

自安,娘对不起你。

刘云巧囔囔出声,眼泪滑过她不再年轻的容颜。刘云巧闭上眼,纵身一跃,此生,了了,来生,愿不再与林学相遇。

扑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很快便又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衙役几乎将清河村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到刘云巧,直到日落西山,衙役才不得已回县衙。第二日,刘云巧的通缉画像便贴满了静安县的各个角落,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清河村百年清誉毁于一旦,林家二房人人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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