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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如今还记得当年先帝临终前,你在他床榻前说的话吗?

下一秒,贺恒停下了喂鸟的动作,摇了摇头。

这老头明摆着就是要先提醒他自己逆臣贼子的身份,然后再和他讲忠君爱国、仁义诚信的大道理,最后弯弯绕绕一大圈才提出自己的诉求。

这些套路他早就看透了。

果然,百里申时微眯起眼睛,用质问的语气说道:既然贺大人今日不记得了,那不如就让老臣来提醒你一下,

昔日先帝临终前,你在他榻前立誓,日后必然会将忠、义二字铭刻于心,恪尽职守地辅佐陛下登基。

只是说及此处,他话锋一转,目光凿凿地看向贺恒,

敢问贺大人如今可还知道诚这一字是怎么写的?

下一瞬,府邸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下人们皆停下了手下的活,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饶使他们没读过什么书,却也不难听出百里申时话里话外的谴责之意,对方这明摆了就是不给自家主子台阶下,铁了心地要责难他。

就在他们以为自家主子要勃然大怒时,

啊,我知道。贺恒却是朝百里申时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

诚不就是

点、横折提、横

这一刻,屋里面的人们都瞪大了眼,用愣怔的眼神看向屋子那头正十分认真地教首辅怎么写字的摄政王。

而百里申时的脸都黑了,

假使他现在得重病正卧病在床,听了贺恒的这句话后,多半也能被气得从病床上跳起来。

就凭贺恒现在的本事,

死人能被他气活,活人能被他气死。

那一头贺恒还在继续,

横、撇、横折勾、斜钩、撇、点。

这么写吗?

末了,注意到百里申时如黑铁般阴沉的脸色后,他又加了一句,

百里先生,是我刚才说的不对吗?可是漏说了什么笔画?

啊,这

愣了片刻,百里申时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老夫所说的写并非真的让贺大人告诉老夫如何写字。

闻言,贺恒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百里先生是什么意思?

被对方看得有点头皮发麻,百里申时只好硬着头皮直说了,

老夫以为贺大人应当信守当年在先帝塌前许下的诺言,退居次位,尽人臣本分,还政于陛下不知贺大人是怎么想的?

只是他话音刚落,气氛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而贺恒也蓦地停下了喂鸟的动作,直接唰地一下把手掌中的粗粮一把子撒到了鸟笼里,随后他转过头,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朝百里申时一步步走去。

看着对方这幅似笑非笑的神情,百里申时忽然觉得后背阴测测的,他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额角仿佛有冷汗滴落。

这一刻的百里申时感觉自己宛如断头台上正在等待着行刑的犯人。

然而下一秒,却听对方笑着说道:

哦,百里先生的意思我懂了,

您是说夫人他不愿意我老是在外抛头露面?

百里申时:

其余在场人员:

神特么不愿在外面抛头露面。

不愧是失忆了之后的摄政王,这简直是殿堂级的理解。

其实我也理解。言语间,贺恒将一只手搭在百里申时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毕竟

我在外面太惹眼了。

百里申时吞了口口水,一时语塞,这话他要怎么接?

声名在外、学富五车,素来有辩圣之称的首辅大人头一回被人难倒了。

半晌,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所以所以贺大人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嗯。贺恒爽快地点了点头,

他是我夫人,我们两个谁出面不一样?再说了,他想要什么,我岂有不给之理?

既然他不愿让我抛头露面的话,我在府邸里待着便是。

在贺恒的连番轰炸下,百里申时的腿已经开始打起了哆嗦,他紧张地擦了把额头的汗,连话都说不拎清了,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先生就这么急着走?贺恒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又施加了一份劲道,这才刚来没多久?也不留下吃个晚饭?倒显得我款待不周了。

听贺恒要留自己吃饭,百里申时顿时眉头一紧,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道:百里先生可是有心事?我看你这脸色不太好,不妨说给我听听,贺某最擅长帮人抒解心事了。

百里申时一听对方这话,后背顿时汗如雨下,连衣服都要浸透了,他生怕自己在这靖亲王府里再多待片刻,自己人就要驾鹤西去,赶忙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不必了,突然想起来家家里还有急事,我得赶紧回去。

这么一来,贺恒更好奇了:什么急事?或许我能帮上

后院起火了。

百里申时一咬牙,直接打断了贺恒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震惊!七旬老汉后院着火竟为哪般?

第31章 冷酷偏执摄政王六

皇帝寝宫的书房内,

温良瑜倒没料到百里申时这事办的竟如此顺利,午时去申时便回了。

只是看着对方汗如雨下,面色惊惧的模样,他不禁郁闷起来,

百里申时这是去了躺靖亲王府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呢。

想到这,温良瑜连忙命下人拿来帕子与茶水,先生为何满面愁容,是贺恒他为难你了吗?

不不是。

百里申时抬眸看向温良瑜的瞬间,脑海里又浮现出贺恒刚才一口一个夫人的画面,顿时结巴了起来,他赶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他贺恒他没有为难我,答应得倒是很爽快。

见状,温良瑜更加不解了,那先生为何出了这么多汗?

说罢,他望向窗外,只见一阵寒风刮过,落叶被吹得满地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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