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1 / 2)
路清酒:
诡异的沉默之后,曾安忐忑地问:他这算是同意了?
路清酒缓缓把手机还回去,努力保持微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阿霄口是心非,不能算数的。
小餐厅里,宋霄打开微信,聊天框上面好几条都是顾晨飞的消息,最新一条是:【要是阿酒真的喜欢他,我也只能退出了。】
他指尖灵巧,飞速打下一行字:【可是哥哥好像不是很愿意和曾安待在一起,只是不能拒绝,他还是更喜欢你的。】
【真的吗?!】
【嗯。】
【我这就去找曾安问问!!!谢谢弟弟!!!要不是你,我差点就放弃了】
宋家手里握着他们几家资金来往的要害,生意场上只要一句话就能掀翻整个棋盘。
他想让曾安笑不出来,像只落水狗一样狼狈,也只需要向父亲撒个娇。
可是路清酒那么聪明,会猜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路清酒害怕他呢?
让这两个自不量力的人先斗一会儿吧。
他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刚翻到创可贴,看着掌心被花刺扎出的几个细小的血洞,猛然想起节目直播时他被锅里溅出的热油烫到,路清酒捧着他的手,眼里写满了难过。
他果断把医药箱扣上,只上了药,盯着自己的手掌。
半晌,还是慢慢蜷起了拳头,藏住伤口。
他想要哥哥的关心,却不想让哥哥流泪。
路清酒对顾晨飞多少有点愧疚。
自己骗他在先,早就做好了暴露目的那一刻被痛斥的准备,只是万万没想到翻车的方式这么狗血。
然而一起录节目当天,顾晨飞唯唯诺诺地凑近,三言两语就让他拳头硬了。
阿酒,我,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
我不敢说。
你随便说。
算了,说出来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路清酒悄悄地撸起袖子,保持温柔甜美的微笑,要不我替你说吧?
啊?
路清酒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点委婉的余地都不留:曾安有关的问题,你尽管问吧。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会骗你。
是不是他偷拍的你?
嗯?
宋霄误会曾安,是自己一步步误导,顾晨飞瞎猜,怎么猜出一模一样的结论了?
路清酒刚做过承诺不好说谎,只能小心地环视四周,确认宋霄不在附近,才低声说:不是。
阿酒,我很了解你。
路清酒眼皮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顾晨飞满眼心疼:是不是他用那些照片来威胁你答应他的追求?
真的不是他。
你是不是不想破坏我们的友情,才瞒着我,让我误会你是故意引诱他的?
我在你心里这么高尚的吗?
路清酒无奈,正准备说清来龙去脉:我一开始确实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顾晨飞迫不及待地接过话:果然是他威胁你的!阿酒你都不懂得为自己辩解一下吗?如果我真的误会你了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傻呀
沉默之中,路清酒双手交叠,努力摁住自己紧握的拳头。
你说谁傻呢?
宋霄打开一只黑胶唱片机,小心拉开唱臂的锁扣。
这是他自己闲暇时写的旋律,没有公开发布,找人专门刻录下来,想让路清酒第一个来听。
音乐舒缓感伤,写尽他的心绪,可是无人能懂。
他望着落地窗外的园景,几段苦闷的歌词和旋律闪过他的脑海,抽出随处都有的纸笔记下灵感,写完又觉得空落落的,只剩摆钟在耳边滴滴答答。
忽然,管家来敲门,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面带慈祥微笑地问他:您不是说每天都要给路少爷换不一样的装饰吗,怎么弄到一半就停下了?
父母很少回家,从小到大,管家是宅子里和他最熟悉的人。他鬓角有几分白,总是面带微笑,看着很亲切。
宋霄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回答:李伯伯找我有什么事情?
家居系统里有个云端备份的语音文件,是您留下的吗?
宋霄很奇怪:是哪个房间的设备?
管家也摸不着头脑:本地文件被删了,看不出来。
无论本地文件是否被删除,系统会在文件刚创建时就立刻备份。想删除的话,设备和云端文件要一起删。
但是他们家从来不会在各个房间的平板电脑里存文件。
这还是头一次用到这个功能,是他七天前不小心在哪里按下了录音吗?
可他如果随手删除,不可能只删除一个本地备份的啊。
宋霄戴上管家递过来的耳机,第一句话就让他张大了眼睛。
路清酒的清亮温柔和另一个人沙哑难听的嗓子,都在录音里格外清晰。
舅舅受苦了,是我误会你了。
短短几句话,他仿佛听到路清酒从防备变成放松,最后完全落进了康柏楠用亲情编织的陷阱里。
再看文件日期,恰好在路清酒出门要见那个偷拍的人,宋霄在会所门口撞上曾安的前一天!
他没否认偷拍的人就是曾安,却丝毫不提自己的舅舅。
开始营业时说他爱顾晨飞爱得很深,等曾安送来邀请函之后,又说自己脚踏两条船是个渣男。
满口谎言,遮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
宋霄脑海中只剩下路清酒单薄的背影,急迫地想寻找一个答案,却深切意识到,路清酒只会用一个又一个新的谎言去搪塞他,哪怕漏洞百出,也不会吐露半点真心。
因为自己只是个单纯善良、需要他保护的小孩子。
小少爷?管家担忧地拍了拍他眼前的桌子,他才从茫然中惊醒。
麻烦李伯伯帮我联系江潋泽,告诉他我要见康柏楠。
管家公事公办,不带情绪地提醒:先生和夫人不是很支持您和江家的人接触,您下个月要去江家赴宴,现在又要见江家的下属,需要先通知他们吗?
他们不会怪我的。
好。管家不再多说,但还是担忧地嘱咐道,路少爷住进来之后,您的心情一直很不稳定。如果有话闷在心里,是永远也不能缓解的。
宋霄垂下眼睛,终于有些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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