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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个节目之前,经纪人一直很反对,他说崔远洵的性格不适合上任何综艺,哪怕是演戏的也不行。不但不会得到任何的帮助,还给自己惹麻烦。
崔远洵听完他的长篇大论,仍然坚持:但节目有何羽鞍,说不定能有合作的机会。
经纪人更闹不明白:何羽鞍上部电影就是华夏影业投资的,这种关系你不用,到底在废什么劲,非要绕一圈?反正都是讨好导演,你是觉得你这样很清高很冰清玉洁吗?你去红灯区做鸡是不是也要挂块牌子写卖艺不卖身啊?!
跟你真是没法交流。崔远洵愤愤然挂了电话,又不解气地给经纪人发信息,表演艺术不是做鸡。
他至今记得经纪人回了七个字:行,那你做鸭愉快。
第15章
张昼在午夜醒了过来。
惊醒他的是房间里的光线和声音,何羽鞍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并且缺德地把投影打开,正循环播放着一段陈旧的视频。
近日,x城警方破获了一起人口拐卖案。令人震惊的是,这背后还藏着一段
张昼坐起来,定睛看了一下视频左下角的时间,大约就猜到这是在干什么:你又在陈年新闻里找素材。
何羽鞍就喜欢这样,自己先定主题,再去找编剧写剧本,他的好几部电影都是通过真实故事找到的灵感,但改出来的剧本又远远高于现实,或者说面目全非。
我没跟你讲过吗?何羽鞍目不转睛,这个新闻特别精彩。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这个法制节目官网上有每期的内容,结果我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只有这期,被跳过了。
所以他专门去找了电视台的人,才拿到这一期视频的翻录版本。
2006年7月20日,海城警方110报警平台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开门的是一个瘦骨伶仃的男孩,他的背后,是一地鲜血
张昼渐渐听了进去,专注地看了起来。现实往往比戏剧更离奇,这个故事的确吸引人,看到最后,宣告嫌犯被判刑的时候,张昼终于吐出一口气来:你别想了,这不可能拍的。你能不能找点阳间的故事啊,真该封杀你算了。
总得先试试。哪怕已经看了很多次,何羽鞍眼里还是有着兴奋的光,我找了林宥,他也很有兴趣写这个剧本。
视频结束了,在渐入黑屏之前,张昼叹息着说:你这样会伤害当事人的。
我会争取到当事人的同意。何羽鞍说,到时候开拍,让你演这个罪犯。
草你妈的。张昼听到最后一句话,骂了回去,我谢谢你了。您还是明天就把我淘汰了吧,就当行善积德。
何羽鞍正关了投影,偏过头去看张昼,语气又有些阴阳怪气:留在这里,耽误你泡女人了?
倒没有,这里美女也挺多的。张昼说,我就是不想演戏,你别逼我演了。这样没意思。
何羽鞍这次终于说不出话来,索性粗暴地把窗户推开,让冷风灌进来。
那么多、那么多的演员,有的懵懵懂懂,只知道演戏是成名的最好台阶;有的陷在困境里,想要找到机会与出路。还有的人,轻松踏进别人多年求索不得的大门,却毫不在意自己的天赋,只想去过挥霍无度的人生游戏。
多么有趣。
贺言今天终于起晚了。
他甚至需要李深站在床边,一脸担心地拍着他的脸来叫醒他:言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看贺言睁了眼,他拍着胸口:吓死我了,一直叫你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得新冠了。
贺言:我睡得太熟了而已。
但自己的确很久没有进入这种睡眠了,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能马上醒过来不带拖延的。看时间有点紧张,贺言连忙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上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别人都打算给他打电话催促了。
贺言一路双手合十说着抱歉走过去,除了路过崔远洵的时候,他特意绕了个大圈。
崔远洵明显手都抬起来了想跟贺言打招呼的样子,看着他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贺言又有些不忍。平心而论,崔远洵不是一个坏人,昨天他给贺言提了建议以后,贺言还试着改了改说台词的方式,一下就改善了很多。
而且,这个节目里面某些演员一副心比天高的样子,上次录制的时候,一到发言环节就开始诉苦,仿佛自己接不到戏,全是被流量明星给害的,贺言在现场简直如坐针毡。崔远洵在这一点上,也比较厚道,只专注跟何羽鞍掰扯演戏的问题,根本不在乎别的选手是人是鬼。明明看到了贺言的粉丝,也不会说什么不好的话。
如果换一个处境,贺言很乐意跟这种人成为朋友,而不是想方设法把崔远洵拿来当垫背的工具。
C的位置比较多,贺言找了一个最边缘、离崔远洵距离最远的,坐了下来。
主持人走上台,开始宣布这次竞演的规则,尤其强调了这次是第一轮淘汰,有一部分人会离开这个节目。别人都开始紧张时,贺言实在忍不住,长舒了一口如释重负的浊气。
老子今天录完就走了,明天我有三个商务要拍,你们就羡慕去吧!
何羽鞍,你威胁谁呢你,带着你的皇族发烂、发臭!
崔远洵算了,继续做自己,最好让大家忘记前三期的我,只顾着骂你。如果可以,最好取消你那个傻x愿望,谢谢。
贺言在内心把大家都祝福了一遍,他想,怕是自己以后写遗言都没这么用心。
第16章
前面几个小时里,上来的那批演员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仍然是张昼。
他演完以后,马上站了起来,衣服一脱,从肢体语言到表情都回到了现实中。反而是导师和选手们,迟迟没有醒过神来,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雷鸣一般的掌声。
他甚至让女导师直接开口问:可是张昼,我不太明白,你觉得你的缺点是什么?我说实话,我找不出来。
何导演逼我来的。张昼笑得很不正经,我也觉得我很完美。记得下次以后找我。
看惯了半红不黑的演员们痛陈悲惨经历,张昼让全场都被逗乐了,除了何羽鞍。
所以张昼也马上严肃了一些,吊儿郎当的站姿也瞬间变了,他又说:我的缺点是我不想演戏。
但别人一直在告诉我,你的天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天生就是做这个的,你不能堕落,不能浪费人生。我又没有别的技能,只能继续演。张昼说,以前有个乐队成员,被拉进乐队弹贝斯,其实他根本不会弹,录音的时候是吉他手帮忙弹的贝斯部分,表演的时候放CD,他只要在那里摆姿势就行了。结果一群人说,他是真传奇、真朋克。我觉得,我就像他一样,被拉到舞台上假装会贝斯,没办法退场。所以这次来,我还说想找个答案。
张昼说出来,就做好了冷场的准备。果然现场一片死寂,连何羽鞍都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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