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1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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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竹懵怔了,甚至都忘了伸手去接帕子。

什么意思?

所以,方才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故意排出来的一出大戏,目的是为了试探她?

不会吧?

厉竹心里汗得不行,也无语到不行。

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一把年纪的乾嬷嬷更是连死人都扮上了,就是为了试探她面对这一切会作何反应?

羌儿的眼光还行......

所以,她这是通过考验了吗?

一时半会儿还有些缓不过来,太后唤了她一声:“厉竹”,她才惊觉过来,连忙伸手接过帕子,怔怔拢进袖中。

太后拂了拂凤袍的袍袖:“哀家听闻大楚皇帝欲封你为公主?”

厉竹一愣,没想到她突然说这个。

“回娘娘,大楚陛下是曾提过这件事。”厉竹实事求是道。

后来因为她“被杀”,事情就搁浅了。

太后“嗯”了一声,朝乾嬷嬷伸手,乾嬷嬷赶紧过来,躬身将手臂递给她,她便轻搭了上去,然后主仆二人往外走。

就这样走了?

厉竹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忽然又听到太后威严的声音传来:“让大楚那边尽快办了吧。”

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太后说的是让卞惊寒那边尽快将她封为公主。

所以,这个女人的意思是......让她以公主的身份嫁秦羌吗?

那,方才说的那些什么不能要任何名分,只能做秦羌身后见不得光的女人,还有,放弃做母亲的权利、明日让她食绝育丸等等之类的,都只是做戏的一部分,都不是真的对吧?

一直看着太后和乾嬷嬷主仆二人出了路口,身影消失不见了,厉竹才大大吁出一口气。

却依旧余悸在心。

好险。

方才真的好险。

幸亏她回来了。

如果她不回来,后果是什么?

想必,她跟秦羌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她又禁不住呼出一口气。

再想起方才种种,她真有些哭笑不得。

尤其是太后提着凤袍袍角奔跑逃命的样子,简直了......跟平素的雍容华贵完全判若两人,她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到这是一个试探她的局。

戏演得可真好。

还有,乾嬷嬷,一把年纪屏住呼吸装死人,就不怕一口气提不上来?

笑着摇摇头,她也拾步朝外面走去,脚步较来的时候明显轻快了不少。

**

凉风习习,车轮滚滚。

奢华宽敞的马车里,太后只手手肘撑在矮几上,戴着长长护甲套的手指轻轻抚揉一侧的太阳穴,阖目养神。

乾嬷嬷提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娘娘。”

太后睁开眼,将杯盏接过,端起浅啜了一口。

“娘娘当真就这样接受了厉竹姑娘吗?”乾嬷嬷问。

太后抬眸,侧首睨向她:“你不觉得她很难得吗?”

将杯盏放在矮几上,太后继续徐徐道:“哀家提出那么多过分的要求,不给她任何名分,甚至让她绝育,就是故意先跟她表明哀家的态度,让她知道,哀家是不会让她嫁给太子的,那么,在她的认知里,哀家就是她跟太子在一起的最大障碍。试想,若是这个障碍死了,她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乾嬷嬷点点头,没做声。

太后的声音继续:“方才,她完全可以自己逃掉,而且无可厚非,毕竟哀家安排的黑衣人众多,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保命是最明智的做法,不逃就是送死。最重要的,哀家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障碍的存在,一般人可能不仅仅自己逃掉,甚至还会希望哀家命丧这些人之手,如此一来,她的麻烦都解决了,还跟她丝毫关系没有,一举两得,多好。”

“可这般情况下,她还是回来了,甚至以自己换哀家,这是多少人做不到的事情。当然,要做帝王的女人,光善良是没用的,有勇无谋光冒进也是大忌。从她偷偷塞给哀家帕子,帕子上所写,让太子不要答应这些人,自己身上带了毒,会自行逃脱来看,她不仅仅有善良,也有胆识,还有谋略。”

见难得有人这般入太后的眼,乾嬷嬷笑:“所幸厉姑娘人不错,也不枉娘娘这般劳心劳神的一番大试探。”

太后轻叹:“太子大了,羽翼渐丰,而哀家老了,不想再折腾了,更不想再重蹈他跟他父皇的覆辙。”

乾嬷嬷亦是一声叹息。

**

是夜。

厉竹躺在榻上,想着白日里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意,又被一阵细响惊醒。

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她赫然发现,门栓竟然自己在动,在缓缓朝一旁移开,应该是门外的人在用内力隔空所为。

谁?

她呼吸一滞,连忙掏了袖袋里装毒的小瓷瓶于手中,在黑暗里,戒备地盯着那扇门。

门栓彻底被移走,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刚准备扬手抛毒,蓦地意识到闪身而入的高大身影是那般熟悉,当即识出是谁,吓得赶紧收手,因为慌急,瓷瓶掉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你没睡?”来人很是惊讶。

“你大半夜的偷偷潜入我房里,问我这个问题,是想着趁我熟睡,做什么吗?”厉竹坐在榻上,没有起身。

黑暗中,秦羌笑了笑,拾步走到桌边,借着月光,拾起火折子,点亮烛火。

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你说我想做什么?”嘴角噙着一抹弧度,坏坏的,他来到榻边,倾身凑到她面前,眸光熠熠看着她。

厉竹想起白日在龙翔宫他翻来覆去折腾她的事,耳根一热,撇开视线看向掉在床边地上的那个小瓷瓶。

“你知不知道,差点就要了你的命?”

秦羌挑挑眉,依旧保持着倾身凑在她面前的姿势,唇角的坏意更浓:“的确差点要了我的命,不然,哪来欲仙欲死这个词。”

说完,还突然轻佻地朝她轻轻吹了一口气。

厉竹汗。

属于他的馥郁气息钻入鼻尖,她就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难以抑制跳速加快。

“你满脑子都想些什么呢?我说的是,你这样不请自来、深夜擅入,我差点就朝你荼毒了。”

末了,又嘀咕抱怨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人。”

男人笑,没接话,一撩袍角在她身侧的床沿上坐下来。

裹了她的手于掌心。

“听说,今日皇祖母约见了你?”

厉竹一怔:“你怎么知道?”

她还在想,这件事要不要跟他说呢,主要是不知太后心意,想不想他知道。

“你的动向我尤其关心,自然能知道,”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在她的手背上,“她有没有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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