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小当家 第2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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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酒会难遇,这些小酒会都是小打小闹一般,所以皎然每次至多也只带一人,众姐妹叹气,只能轮着来。

这日,皎然带着玲珑去外城一个早菊宴,落幕时日头还早,两人便优哉游哉地晃荡回内城,一边走走一边逛逛,刚从妆面铺出来,皎然挽着玲珑的手下台阶,准备往下一步时,玲珑却定住了,害得皎然的脚不上不下。

皎然回头,见玲珑脸上的笑容已然僵住,顺着她的眼睛望去,对面酒楼门口一位膀大腰圆的男子也在看她,笑得让人心中发恶。

皎然不明所以,还在发愣,玲珑却突然反应过来,一手拽着皎然,一手提起裙子,飞也似地钻进人群。

这是叫什么事儿啊,皎然心中真是热了狗了,边提起裙角边问玲珑这是怎么了。

“之前被骗到庵酒店时,我的出阁日,就是被那人买了。”玲珑喘着气又补充道,“然后,然后我就骗他帮我拿回身契,趁出阁夜,把他灌醉,然后逃跑了。”

干得好!

皎然没想到玲珑还有这一面,想起那男子泰山般的身材,这估计还没进入主题,玲珑就能被他压死了吧。

想想就倒胃口,这回换成皎然拽着玲珑拼命往前跑。

那个走一步,肥肉都要抖三抖的男子自然是追不上来。

回到酒馆里,玲珑还有些后怕,因着那男子是付了钱却吃不到肉,谁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皎然却是不在怕,那日从城外买来玲珑,身契已经到了她手里,那男子吃不到唐僧肉,心中再不忿,无凭无据的,又过了那么久,又能找谁说理去。

可没过几日,皎然便知道了,什么叫千算万算,终失一算。

第39章 第三十九回

这日,皎然独自在后院一个纤尘不染的小屋里,哼着小曲酝着她的选秀酒,在等待的间隙,正好停下来伸伸老腰,活动活动筋骨,门外就有姚姐慌乱的声音,皎然把腰一收,差点被拍门声给吓得闪到了。

这间小屋子,等闲人皎然都不让进来,花姑被吊高胃口,嚷着要提前看看,皎然索性出入都锁门,只说等金榜题名日,才是开门见本尊之时。

说回正题,皎然打开门,姚姐难得说话跟倒了核桃的车子似的,“小当家,玲珑和彩絮儿冲撞了客人,这会儿正被拉到门口,街上人来人往的,那官人说是要拉去见官,彩絮儿哭得鼻涕泪流,玲珑还在和官人顶嘴呢,你快去看看。”

皎然拍拍姚姐的手背,“姚姐别担心,我出去看看。”

稍一想,就能猜到是前日的猪头男子找玲珑寻仇来了,可彩絮儿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整日两点一线围着皎然转,能得罪什么人。

院子里挨挨挤挤堆满酒坛子,皎然急忙忙绕过留出来的小径,差点被绊倒,店内空空,到门外时,只见铺前围着两三层人墙,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彩絮儿伏倒在地,哭得凄惨,皎然心中一痛,彩絮儿何时这样哭过,就是以前在皎府被打板子,也是咬牙硬撑。一旁玲珑还在同一男子争执,正是前日所遇猪头大耳之人。

男子一见皎然,指着玲珑和彩絮儿问道:“你就是此二人之主?”

“正是。”

却说这人也是明知故问,没安的好心。

原来这人姓黄,行二,时常在外狎妓耍完,举止浮浪,前日饭后闲步,忽见玲珑,不由想起先前当过的冤大头,冤是冤也,但其实黄二流连花丛,早没心思记住这事儿。

玲珑颇有几分姿色是真,但更惹黄二兴致勃发的,却是跟在玲珑旁边的皎然,那日黄二回去后,夜想难安,骨头里直痒痒,最后唤来家中姬妾才了事。

次日一起,黄二便去找自家大哥,这黄二有些小钱在外挥洒,皆是因有这位大哥的呵护,黄大干的是不正不经的营生,专为青楼酒院寻些窈窕女子,行坑蒙拐骗之道,合父母兄弟之污,总之逼良为娼最在行。

黄二对黄大那般这般将昨日之事尽数说来,教他去寻前日两女子跟脚,这黄大比黄二年长不下十来岁,爱弟如孙,对黄二听之任之,才养得他一身肥肉,当即派人去寻。

不过两日,便探得皎然玲珑所在,这也怪两人生得出挑,那日在街上又飞也似地狂奔,恁是谁都会多看两眼,就说两人进了一间名来客的酒馆去了。

黄二喜不自胜,黄大也没想到,这一探,探出一个大惊喜,所谓一个藤上七个瓜,往酒馆一看,彩絮儿不正是经他之手入了春花楼的吗?怎生会落在酒馆里,黄大往那楼里去打听,才知老妈妈也不晓得彩絮儿去了何处,兄弟俩心生一计,想将几位美人都入怀。

“这位姑娘缘何在此处?不消该和爷在楼里爽快爽快?”黄大扯着彩絮儿道。

彩絮儿一肚子恐惧,此时也发不出声,皎然看见彩絮儿这样被人轻薄就着火:“有话说话,她是我的人,别动手动脚!”

黄大眼露精光,“姑娘既说是你的人,拿身契来瞧瞧,若真是你的人,今日便到此为止,不然……”黄大上下打量了皎然一眼。

“不然有你们好看,让这位姑娘乖乖回楼离去。”黄二在一旁补道,胸有成竹的样子。

皎然只觉脑袋嗡嗡响,从春花楼将彩絮儿带走,酒馆一日比一日忙,连那夜在画舫中和凌昱的协议都忘了,银钱没还,更别提身契了,尾巴都没见到。

这下只能打肿脸充胖子,硬气道:“我的人,为何要我将身契拿给你看,你算老几啊,跑来别人家门口撒野?你若想带人走,拿出证据来啊。”皎然觉得这两人定也没有彩絮儿的身契。

黄二听皎然这话,觉得这女子真是有劲,家里那些不是人老珠黄看着倒胃口,就是低眉顺眼说一不敢说二,没半点意思,皎然这一骂,黄二骨子里都酥了,对如斯生气美人势在必得。

要不怎么说男人犯贱。

黄大有备而来,也没被唬着,“牙尖嘴利的,想倒打一耙是吧。奴籍私逃,可是犯法的,快同我们去见官,看你的嘴还硬不硬!”

彩絮儿一听要见官,哭得更凄惨,被人捏住七寸,皎然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围观人群中,有相熟知事的,忍不住为皎然说两句,有胆小怕事的,就站在人后张望,也有不知是不是黄大带来的,指指点点,没一句好话。

不多时,人群被拨出一条小道,有人请来了差吏,皎然暗道不妙,一环套一环,把她的罪定得死死的。

又不过一会,有人吆喝一声,一位脸上仿佛刷了漆的妈妈来到人前,皎然认出是春花楼的老鸨,而带她进来的,是那日被沈氏算计时,皎然差点中招的那位张大官人。

张大官人毫不掩饰眼中的玩味和恶意,皎然一阵发毛,这几人,约莫是商量好,给她摆了重重一道。

黄二抢到差吏跟前说了来龙去脉,差吏听完后,巡了在场众人一眼,定在皎然身上:“你说你是此女子主人,他们说此女子是楼中姐儿,你可有她的身契?”

皎然愣住。

黄大、黄二、张大官人笑得不怀好意。

那差吏等不来皎然的回答,不再问,只问那老鸨儿:“这姑娘可是你楼中之人?”

老鸨儿被人拖来,还发着汗,翘着尾指拿手绢抿抿鬓角,笑道:“正是呢,官人。”她也纳闷着,被人拉来时还不信,人不是被凌公子带走的吗,怎生会沦落到小酒铺里,看来是不入公子的眼,既是如此,她也正好卖给张大官人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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