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小当家 第27节(1 / 2)
“皓哥儿快看。”皎然指着天空中冉冉升起的橘红光火,“那叫孔明灯。”
皓哥儿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顺着皎然的手指,努力记住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的孔明灯。
星空点点,此时此刻,盛京城里不止皓哥儿一人在仰望灯火。
灯火簇拥的京城里,北贵西富,王公勋贵的华宅依次散布,诸坊中散落着四座京城最大的府邸,凌空错落,檐牙相望。这其中,最气派的还要属翘山边的越国公府。
越国公府依山而建,有湖有水有园林,当年嘉禾公主下降,也就是如今的嘉禾大长公主嫁到凌家时,先帝将半片翘山赐给国公府,如此一来,国公府的荣耀在皇城里更是无人可及。
嘉禾公主的荣宠自是无人能及的,可她的烦恼也是无人可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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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皎然:向婆婆问好,敬礼!
嘉禾:乖!mua~
凌昱:我呢,我才是男主吧!夹心饼不配拥有戏份吗?
皎然、嘉禾:无人在意。
第45章 第五十五回
嘉禾公主坐在比天边的月儿还亮的錾百花纹银镜前,一头乌发随意用玉梳夹在背后,身着流彩暗花如意金丝纹纱袍,以手支颐看着镜中的人儿。自然不是在寻思中秋宴听了一耳朵的谁谁谁得宠,谁谁谁又失宠的故事,新人笑旧人哭皇宫里日日上演,公主娘娘早就见怪不怪。
“哎呀!”
嘉禾公主像发现什么天大的哀事一般,惊呼一声,身子往前倾,就差把自己砸到镜子里,挑开鬓角的青丝,急忙忙道,“快看看,快看看,我这是不是生了一根白发哎。”
立在一旁的青萝被嘉禾公主吓了一跳,赶忙上前仔仔细细瞧了瞧,恭恭敬敬道,“瞧着像是呢,公主娘娘。”
见嘉禾紧紧皱眉,手指揉着太阳穴,青萝又安慰道,“不细看是瞧不出来的,公主娘娘一头青丝养得跟二十岁的姑娘似的,一根银丝碍不着事,奴听说,多的是那二十几就生白发的姑娘,还有那十几岁就长的,公主娘娘无需挂怀。”
青萝跟着嘉禾身边这么多年,是人精中的灵精,但她的话倒也不是溜须拍马。
像嘉禾这年纪的妇人,不跟街上民妇相比,就说勋贵世家里的贵人,不是一脸富态就是熬得嘴角倒挂,哪像她四十有五的人了,还能满头青丝油光水滑,脸上也找不到半点沟壑的。
嘉禾太阳穴上的动作由揉变为点,青萝又道,“赶明儿唤宫里的太医开几贴药膳方子给娘娘调养,好补补心神,内里通畅,自然便好了。”
“可不是就耗心神吗。”嘉禾肩膀一松懊恼道。
从小陪着嘉禾的苏嬷嬷自然知道她在愁什么,走上前接过青萝手中的美人捶,蹲在地上替嘉禾公主轻轻敲打了起来,“公主何须如此忧心,老话说得好,不是姻缘强不来,昱哥儿生得昂藏七尺身,器宇轩昂,将来婚事哪用愁的,纵使一时不开窍,可不比那些眠花宿柳的狂蜂浪蝶好,要老奴说,咱哥儿这样的男儿可少见了。”
“嬷嬷,我何时愁过阿昱的婚事啊。哎哟。”嘉禾命纤月拔草除根,索性眼不见为净起身走到南榻坐下,接过青萝呈上来的燕窝盏,今晚府里的中秋宴偏甜腻,这会正好清清口。
“这个是什么?”嘉禾指着燕草端来的点心问道。
“说是大公子院里送来的,叫……叫……”
“叫冰皮月饼。”青萝答道。
“是呢,就叫冰皮月饼。”燕草忍不住笑道,“听说六姑娘吃了也很喜欢,差人去买买不到,便跑去大公子院里要,这还是大公子特意留给娘娘您的。”
“哦?”嘉禾公主对这兄妹的相处方式司空见惯,但这月饼却是稀奇,拿了一小块闻了闻,有股淡淡的酒香,口感酥软滑爽,弹牙而不粘牙,初尝不觉得有多新奇,但是吃完却忍不住又来一口,“甜而不腻,清而不淡,不错。”
燕草和青萝相视一笑,都知道嘉禾公主是很满意的意思,她们这公主,胃口早就被养叼了,寻常吃食都是看不上眼的,更别提能夸一句了。
“公主娘娘,大公子差人来说,这冰皮月饼不易克化,让您莫要贪嘴。”青萝在一旁补充道。
“公主,你看昱哥儿多关心您啊。”苏嬷嬷也是个爱俏的老油条,一贯都替凌昱说话。
“不关心他娘他要关心谁去,又尚未婚配。”嘉禾公主音调微扬,说完旋即叹息一声,想起苏嬷嬷适才的话来了。
她自然是不担心凌昱的婚事,国公府大公子,下任越国公,这几年求亲的,试探的贵妇人都快把国公府的门槛踏破了,好在她托着个公主娘娘的身份,能推的应酬一概推掉。
这些都不算事,嘉禾也不走过心,可不怕外忧就怕内患啊。
凌昱都二十三了,按理说世家公子十四五岁身边就会放个通房晓人事,可她儿子倒好,愣是片叶不沾身,也没见房里有个人。做娘自然不管儿子房里事,嘉禾这些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他是洁身自好。
可日子走着走着,行了冠礼后,嘉禾坐不住了。清心寡欲是好,但也不用当和尚哪。
其实这也不是嘉禾想多,她生在宫里,宫里只要是个女的,都是皇帝的女人,来一个去一个也没见停过,这男人哪有不沾花惹草的。
再说说这府里,二房的昊哥儿是个风流的自不必说,显哥儿吃圣贤书饱腹的,闻过墨香,也知道尝尝女人香,三房的旻哥儿还小不必提,就她儿子搞特殊。
嘉禾那叫一个脑壳疼啊,都怕凌昱憋坏了,还是哪里有问题。
是以,凌昱弱冠之后,嘉禾公主就开始往凌昱院里送人,做娘的一腔心血,凌昱倒也是来者不拒。
只是嘉禾公主嘴角还没翘起来,就听说一个个美娇娘都被他转身送到别院山庄里去。糟蹋,真糟蹋!
嘉禾搁下手里的银勺子,扶额望着檐角那抹圆月,墨色苍穹点缀着数不清的缓缓上升的孔明灯,嘉禾手指轻轻在紫檀雕梨花案几上轻敲,秀眉一拧,脑子里突然灌入冷风一般,一阵阵的疼。
她大房这根独苗,莫不是……莫不是不爱红粉爱菊花。
那可真真造孽咯。
“青萝,让你送去的人送到了吗?”嘉禾扶着额头问。
“回公主,送到了。”青萝也纳闷呢,每回送去六如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长得俏,只是不知为何,都入不了凌昱的眼,也不知道是眼光太高呢,还是……青萝摇摇脑袋,晃掉脑里的猜想,这不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该逾越的问题。
嘉禾吃着月饼,又看向燕草,燕草闻弦知雅意,赶紧道,“大公子回府了。”如此驾轻就熟,一看这工作就不是第一回 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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