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小当家 第7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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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呼噜虽然是从自己嘴里出来的,但两眼一闭,要是真打呼那都是别人的事儿,反正打扰不了她的清梦,不过这还没睡够呢,半梦半醒间耳边就传来讨人厌的声音,“起来,我们该出门了。”

皎然起床气不小,微微掀起一边的眼帘,果然是凌昱,她“哼哼”了两声,扰人清梦实乃大恶,皎然不想理睬凌昱,裹紧被子转过身,以背示人表示抗议。

最后是凌昱将被褥“拆开”,将皎然剥出来的,还十分有耐性地端来热水盆给她净脸漱口。

一番折腾下来,简单用过早膳,被凌昱拉着走了不近的一段路后,皎然终于明白他昨晚面露难色的“难处”,到底是什么了。

脚边是几层高矮不同的石阶,皎然抬头往上望,数不清这到底有几层石阶,于她而言,眼前无异于九霄云梯,但这云梯能通向仙娥所在的天庭吗?

显然是不能的,皎然光看着腿就软了,“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好冷。”皎然还在假装不知凌昱的意思,抱着胳膊摩挲了一下。

“一日之计在于晨,以后每日清晨我便陪你来此爬山,此处离小院只一炷香的脚程,这石梯也不高,你爬个来回,就当每日强身健体的日课。”凌昱一副没得商量的脸庞。

说得容易,真不知一大早刚醒来就神清气爽个什么劲儿,皎然挠了挠脑袋,“可是我脚疼。”

“脚疼?”凌昱也没有揭穿皎然的小心思,很善解人意:“既然如此,那便先回去养着,养好了再来。”

那不还是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皎然泄气,“我突然又不疼了。”她拉过凌昱的手握住,“走吧。”这样就省力多了。

但不过爬了十来阶,凌昱就撒开了手,摆起严师的谱儿,“你这也太慢了,千年乌龟都比你快。”

皎然掐腰抬头,怎么她脚下好像有千斤沉,凌昱就如履平地,一眨眼就离她这么远呢,“我又不是你们习武之人,别拿我和你比,这叫仗势欺人。”

凌昱站在石阶上等皎然,也不催她,放慢了脚步走在她旁边,“那可不尽然,我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也是这么爬上来的。”

“真的?”这还是凌昱第一次提到自己小时候,皎然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去每一步只顾着想怎么才爬了这点了。

自然是真的。这样几百阶的石梯,凌昱现在如履平地,但刚习武的时候,也是要爬个小半天的,凌昱在腿上比了一个高度,“我那时就这么点,入师门第一门功夫,就是练爬梯,师傅嫌我不受管教,定要给我个下马威训得服服帖帖,提着我扔在半山腰,不上不下的,他就在山顶的石亭打坐等我。”凌昱道,“你知道我那时候,哭得有多大声吗?”

看看眼前一身稳重的凌昱,再想想他儿时的糗事,脑海中浮现一个坐在半途嚎啕大哭的男娃娃,皎然就差捧腹大笑了,小娃娃虽然小,但哭起来那可是响彻云霄,能在山谷间回荡的。

“然后呢?你师傅来下来提你上去吗?”皎然追着问。

怎么可能。“师傅充耳不闻,我坐在地上哭够了,不见人来救我,就只能连手带脚爬上去了。”

小娃娃能有多少力气,憋着一口气,爬了不到一半,后面全都是手脚并用真爬。

皎然忍不住赞道,“可真行,若是皓哥儿,铁定坐着不动,等人来找他。”

走着走着两人又离了点距离,凌昱停下脚步笑道,“也没有,娃娃终归是娃娃,不过我是犟娃娃罢了,爬着爬着摔下去也是常有的事儿。”

皎然心中一惊,“那怎么办?”这高度,看着就腿软,摔下去那还得了,虽然皎然知道娃娃的骨头比成人要软,滚下去存活的几率比大人多些,但还是想想就肉疼啊。

“师傅只是想练我,又不是往死里练,这时候他就上场了,他会从山上飞下来把我截住,将我抱到摔下来的地方让我接着往上爬。”凌昱提起这些往事,嘴里也满是回味。

听着听着,连皎然都想手脚并用来个猴爬式上山了,“我好累,歇一歇。”她拉住了凌昱。

一旦歇息过,接下来每爬没几阶,皎然就要停下来歇歇,这石梯和后世规整的楼梯不同,用大小不一的石块砌成,每一阶高矮不一致,爬起来分外费劲,她回头一看,这才一半的路程啊,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转过身看到这陡峭的弧度,皎然又差点坐下。

“那你那时候也是自己下山吗?”皎然不由想跟小凌昱取取经,因为她觉得她俩层级应该差不多。

凌昱挑眉,“难道你要学我手脚并用倒着爬下去?”

皎然摸摸鼻头,如果此处只有她一人,她可能真做得出这样的事儿,但目前是不可能的,不能给凌昱留一个笑话她的机会,她很坚决地摇头。

“我被师傅逼着天天练,一旬不到便上下自如平地,自不用爬了。”凌昱摇头看了眼皎然,“我看你要差一些。”

哦,原来她连小凌昱都比不上,这就是好苗子和坏苗子的区别。

实则凌昱领皎然来爬山,只是为了强健身骨,并不指望能像习武之人轻松上下。

“还不走吗?”凌昱碰了碰坐在石阶上喘气的皎然。

皎然摆摆手,“让我再歇一会儿,没力气了。”

太阳升到半空,来时铺了半边天的橘红已经散去,皎然歇息够了,站起身来找凌昱,就看到他不知去了何处从另一边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小串沙棘。

凌昱剥了一颗送到皎然嘴中,“只结出这一小串还能看的,甜吗?”

皎然点点头,拉住凌昱另一只手,好在这次凌昱没撒开,像老妪散步一样牵着她登顶,下山时,皎然死死拉住凌昱,恨不得闭上眼睛,下山果然比上山可怕一百倍。

在这个呵气如雾的季节,皎然爬得满脸通红,背后湿了一片,额间也沁出汗珠子,来时的披风太碍事,但走时就派上用场了,凌昱抖开搭在肩上的披风,帮皎然系上,闻着她颈间的香气,笑道,“我总算知道什么叫香汗淋漓了。”

第129章 第一二九回

爬了一早晨的山,吃饭更香了,热汤的作用也更大地显现出来,把这一日的酸胀都化在热气里随流而去。

到了第二日,皎然依旧哼哼唧唧地被凌昱从被窝里掏出来,依旧望梯却步,爬到一半就不想动,但这次凌昱使了一招,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布裹。

棉布打开,皎然只抬了抬眼皮,棉布里的油纸揭开,皎然眼睛就亮了,是香香脆脆的酥饼,不由吞了吞口水。

凌昱后退着往上,每上三阶,就朝皎然嘴里投一小块酥饼,皎然觉得这就像在驴的脑袋前挂了一根胡萝卜一样,而她就是那头驴,被凌昱骗得团团转地转圈圈拉磨,不过碍于眼前这胡萝卜吃得到,缓解了大部分登上途中的疲劳,也就无所谓被凌昱牵着鼻子走了。

几块酥饼很快就见底,皎然撇撇嘴,没了动力,脚下也放缓了。

凌昱像看到偷懒学子的夫子一样,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皎然心想叹气也没用,不是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能爬上去就已经是她天大的造化了,谁知一抬头,又见凌昱手中变出一个小包裹,皎然眼睛登时又亮了,揣着腰喘气道,“你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啊?”

“有你的份儿,自然也有我的份儿啊。”凌昱道。

这次是炸裹着粉的炸豆仁,金黄金黄的,一看就垂涎三尺,充满力量,皎然正笑得跟狗崽一样等凌昱投喂,却见他将豆仁送入自己的狗嘴里。

皎然瞪了凌昱一眼,凌昱这才勉为其难地捏了一颗豆仁,喂到皎然嘴里,离开时,那食指还不忘在她唇上抹过。

有了这两包零嘴,皎然总算又完成一日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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